“你本来有前世的记忆,那时你叫沙哈尔,现在因为遇到了过去十分重要的人,受到的刺激过大,所以你选择了封闭所有前世的记忆,并把和朝仓千夏有关的记忆传送到你的身上。”
“……不,你说错了。”朝仓千夏移开了眼,“是和朝仓千夏有关的,值得微笑的记忆。”
太宰治愣在了那里。
“挺多了,至少就我个人而言,”朝仓千夏嘴角微抿,“但好像连哪怕一次跌倒,一次挫折,一次父母的训话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但我想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把好的全都留给她。
“那为什么……还记得我们?”
“靠,别把我拉下水啊,记得我多正常啊?!”
朝仓千夏皱起了眉,缓缓构思语句:“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虽然是损友那类的,但至少还一起出去玩过,我们俩还去横滨逛了一圈,吃了冰淇淋,可丽饼,逛了中华街……我甚至还能逼你穿女装的那种。”
“中也甚至是能和我一起逛游戏厅的交情诶?我从小到大那可是第一次去游戏厅玩。”
原本以为会迎来取笑或者吐槽的朝仓千夏看着两个在她说完后就露出一副要哭模样的少年,有些艰难地问道:“不对吗?”
而没等他们俩回答,朝仓千夏就自顾自地移开了眼,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果然如此的叹息。
“不对啊。”
“大概也是哪里假的或者被误导的吧……”
“那我……那个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答不上来。
“嘛……别摆出这种表情啊,”少女耸了耸肩,“不是就不是,我会注意的。”
“不,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打算带走那个人的吧?”结果却是遇到了她。
封印记忆?不,那个人甚至篡改了她的记忆,试图让朝仓千夏变成一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但手法也太烂了。
是本就能力不足,还是没有精力?
受到的刺激过大……过去的谁能对我这么重要?爱人?不对。父母?不对。友人?不对。
那还有谁?
还能是什么身份?
师长?向往?死敌……不不不,不会这么奇葩的吧?
那会是谁?那么重要的话,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光一定是十分美好的吧?
那么为什么会受刺激?对方受伤了吗?背叛了吗?快要死了吗?不要她了吗?
但这跟朝仓千夏没有关系,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在光芒消失前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才对。
那些跟朝仓千夏都没关系。
所以呢?
没关系有关系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那个有着完整记忆的自己不知道遭受了什么以致于自闭了或者崩溃了或者快要死亡了吧?
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哪怕对方希望自己放任不管?
……
哪怕本就是因此而存在的?
……
哪怕就算太宰治这么说了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一点相关情绪都无法产生的情况下?
所以才火大啊。
……
什么东西都一个人扛是最蠢的一件事了,这种事被总司那家伙训过一次就够了。
……总司?
光芒一颤,范围再度变小了。
身上多了一件羽织的少女歪歪脑袋,手中出现了一把打刀。
“嘛……搞清情况后就算再怎么说是我自己的记忆,也感觉像在吃狗粮啊。”
“朝……仓?”
“给你三秒,立刻回答我你的决定。”
“救还是走?”
“我要救他!哪怕被揍!”
“中也你呢?”
“别说废话,你知道路?”
“不知道。”
“……”
“切了就好了嘛。”侧身握住刀的少女眉目冷淡,忽然扬起狰狞笑容。
“天——诛——”
哇哦,学那个酒鬼喊这种傻帽口号在这种时候意外显得带感啊。
当初对方喝醉了要求她跟着学的时候,要是真的一起喊过就好了。
银芒一闪而逝,随着刀锋划过,雾气逐渐散了开来,空间里凭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没做多想,朝仓千夏直接收刀跃了进去。
“还真切出路了?”中原中也有些呆滞。
“万一出去了就好玩了。”太宰治歪了歪头,“嘛,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了。”
然后他被中原中也拎着领子抢在因为光源消失而蠢蠢欲动数目陡增的黑兽袭击前跳了进去。
紧接着因为骤然来到的空间里没了引力,猝不及防的,被中原中也拎进来就是嫌弃撒手的太宰治被朝仓千夏接住了。
这个世界中,唯独少女,稳稳地站立在了那里。
就好像寂静无声的太空里。
一直稳定闪耀的恒星。
朝仓千夏低头和那双抬头望来的眼眸对视一瞬,松开了手:“抱歉,忘了咱俩真实关系应该不好了。”
不,是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