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在镜面破裂后，在强行将镜面复原前，窥见了那么一丝。

倚靠在长廊长椅上迎着落日晒得有点昏昏欲睡的少女低喃道：“可我想知道。”

为了他，为了自己。

“你该去医务室睡。”

“我没兴趣当不良。”

“这话是认真的吗？”

“好吧，那换个，我没兴趣被你蹲点。”

“我可是有好好上课的。”

“天天偶遇早见雪的家伙在说什么傻话呢？”

“你早就知道？”

“多少有点猜测，本来还指望她真的冲你去的。”朝仓千夏打了个呵欠，恹恹地垂下眼，“我再也不去男公关部了，这种职业真是太可怕了，必须想法子让春绯早点退部，万一被带歪就不好了。”

“……嗯？”

“以后就找太宰喝，喝死他就是我的胜利。”

“所以你昨晚因为去了男公关部而招来了新助教，甚至还喝了不少酒？”

“你真聪明。”

“我要是真聪明，就该拦住你了。后悔了？”

“痛不欲生。”

玖兰枢叹了口气，扫了眼站在远处的楚子航，眉头微蹙：“又一个？”

这代表又有一方势力盯上朝仓千夏了，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震慑一下这帮不安分的人类了？

“大概？”又撕了一包的朝仓千夏把脚放到了地上，“自从遇到你，就没一件好事。”

虽然真要算的话，自从朝仓千夏翘了开学典礼起，生活就在跟她过不去了。

这告诉了我们认真上学不翘课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误）。

但这并不妨碍她挤兑一下最近过得相当有滋有味（存疑）的玖兰枢。

“……”

“我错了，只是个玩笑，求别摆这个表情。”甚至打了个寒颤的朝仓千夏皱眉，“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被鬼上身的。”

“我讨厌这种玩笑。”忧郁少年版玖兰枢上线，并没有原谅对方的他语气哀伤。

“我要是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开？”自讨苦吃的朝仓千夏满脸都写着悲伤，“我错了，你惨的下场不是我能感受愉快，而是被你整得更惨。”

玖兰枢哑口无言，只得把那副表情收了回去。

“话又说回来，参考那次从天而降，你最近福利应该不少吧？”

“……”

“没开玩笑，这是正经事。”

“色狼事件倒还未发生，但是……”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非得我亲口对你说吗？”

“我这不是最近忙得没看八卦吗。”见好就收的朝仓千夏默默地从另一个口袋摸出手机进了论坛。

她下意识地吹了个口哨。

“我真的会生气的。”

“每张照片都是高清你还有什么意见？”依旧记得自己那糊得一批却还是被人吹嘘甚至导致自己惨遭网络攻击的朝仓千夏撇了撇嘴，“pose不错，你当时在黑主学院的时候，优姬也这样吗？”

“她有时候是会有点冒失，”玖兰枢沉默一瞬后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大部分时候都是锥生接住的。”

“你在嫉妒。”

“不，我只是在跟你强调这个事实。”

“好吧，所以你在近距离接触过后，能确认她的身份了吗？”

“不能。”

“我想也是。”

“……”

这回意识到对方是真生气了的朝仓千夏连忙解释道：“毕竟她有灵力，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破解一个体系是……”

朝仓千夏被柱咚了，大概可以这么形容吧。

“你清楚她是冲你来的，也清楚我没法确认她的身份，却还是旁观到现在？”

朝仓千夏无辜地眨了眨眼。

笑颜如花的青年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说我是真忙你信吗？”

“嗯？”

“行吧，我只是在研究她的行动规律，顺便确认一下她喜欢的家伙和她的能力针对的家伙之间是否有所差异。”

“你甚至确定了原本她的对象不该是我？”

“……大，概？”

“谁？”

“目前推测的话，是琉辉、幸村、花应该也在这之中，我在思考要不要把征十郎拉来做下测试。”

“灵能力者？”

“我甚至开始怀疑她自身究竟是否存在灵力了。”

“……噬灵血蛊。”

朝仓千夏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那最初就是用我养出来的。”玖兰枢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嗓音低哑，“所以我才说，我后悔了。”

没了你，没了艾丽莎，却因信错人而被困寒牢数十年就是为了养出这么个东西……但假使我若并不是因此丧失过多血液，不得不封印自己长睡不起的话……

沙哈尔，就算换了这条命，大概也是好的。

可正如你说的一样。

当初的我，大抵也会舍了你。

因为我要的，不过是那份温暖。

玖兰枢被拍了拍脑袋。

这具身躯依旧如再见时那般温热，手掌也和当初一样温暖，可他清楚，对方的心早就因为他这种存在而千疮百孔。

“对不起。”少女的声音带着叹息和难过，“当初丢下你，真的很对不起。”

可就算如此……

他其实也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