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并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喜欢，这一点你清楚了吗？”赤司征十郎在这个一点都不合适表白的场合终是将他本以为双方都有的认知说了出来。

“我知道。”朝仓千夏神情不变，“或者说我是这么判断的，毕竟你这段时间的行为太过异常。”

不管是信任到敢在她这个实力不明的家伙的看护下独自单挑红衣祭祀，抑或是硬要跟去魔界甚至追到了魔界极东，都不该是这个少年会做的事情。

“那么在你看来，为了让你喜欢我，或者说为了让你正视我的喜欢，我该怎么做才是正常的？”

“……”

“千夏，我们的距离太过遥远了。”赤司征十郎眼眸冷静，嗓音却带上些许喑哑，“这一点，我昨天清晰地意识到了。”

“但并不是我看着你的背影。”少年解了自己的安全带，撑着车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朝仓千夏，“而是你一直看着我们的背影。”

“这一点是我判断失误了。”

“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赤司征十郎在朝仓千夏眼眸微睁之际，直视着对方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该因为知道你会拒绝所以什么都不说。”

“也不该因为知道只要喊你姐姐你就会迁就我，所以装出一副还想当你的弟弟的模样。”

“也不该为了追上你而不管你是否担忧，是否会生我的气。”

少年依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玫红色的双眸中没有了任何让朝仓千夏难以理解的情感，他只是坦诚地又说了一次。

“让你感到困扰了，对不起。”

“然后你还打算再犯。”毫不按套路出牌的朝仓千夏耿直地点出了这个事情。

赤司征十郎笑起来，神色柔和：“明明说着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可你没有说不会再来找我，我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最大。”

“我很难缠吗？”

“不算？毕竟征十郎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捧着一大捧鲜花开着车队到立海大或者是在咖啡厅堵我下班的家伙。”

“但是那些人在你拒绝后都没有再次出现了吧？”

“是这……你怎么知道的？”

赤司征十郎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相当官方的笑容。

“……我还以为是我的凶名被他们知道了，”朝仓千夏也是无奈，“又或者是遇到了更好看的女孩子。”

“不存在的吧，那样的女生。”

“虽然我确信艾丽莎的脸最好看，但是各有各的偏好，众口难调，我又不是钞票。”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否清楚美丽的标准。”

“这种时候吐槽我？话说我们歪题了吧？”

“没有啊，我正在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

“我想整容了，”朝仓千夏长叹一声，“但这是艾丽莎给的脸……”

忽然她眼睛一亮问道：“征十郎，你觉得最丑的脸是什么样的？”

“你难不成打算……”赤司征十郎哑然，就是见朝仓千夏的容貌一阵扭曲，换成了雪村千的模样歪头问道，“这张脸怎么样？”

“你是不是对不好看有什么特别的误会？”确认后却一点都不开心的少年思忖两秒，从手机里随便搜了一张照片出来。

“明明被嫌弃过的……”朝仓千夏这么嘀咕着，就是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她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一番，有点困惑，“这就是不好看了吗？”

“丑爆了。”希瑞尔帮她下了判断。

这么一听，瞬间按照阴影层次变幻出了个一个大致模样的朝仓千夏自信地看向了赤司征十郎。

“征十郎，你现在觉得怎么……”

朝仓千夏向后退了三十公分，却被安全带卡住了。

在她抬手之前，赤司征十郎停下了逼近的动作。

朝仓千夏眨眨眼，老实地跟他玩起了大眼瞪眯眯眼的游戏。

“是个狼灭。”希瑞尔如此判断着，又是怒声道，“个鬼啊！又一个混蛋！”

“有时候觉得姐姐你真的很过分，不管是谁，都觉得他喜欢的是你的脸。”少年的羽睫轻颤，看着那双依旧漆黑的眼眸，声音里带着些许微不可查的叹息，“傲慢极了。”

“不，重点是我们俩真的不……”原本还辩解着的朝仓千夏在听到那个词后，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嘴角微抿道，“你说的没错。”

“但我同样要为这个想法向你道歉。”

那从来都不是因为朝仓千夏傲慢地觉得别人肤浅看脸，所以拒绝了他们的告白。

而仅仅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拒绝掉别人伸出的手，并告诉自己，除了外部的美好躯壳外，自己不配被别人喜欢。

“以及，请允许我帮那些执念转述一些话。”

他在朝仓千夏瞪大眼时，给了对方一个很小心的拥抱。

【不管殿下变成什么模样，我们都会永远追随您的。】

不是因为您欺骗了我们。

不是因为您欠我们一个毕业礼。

不是因为希望您能永远地陪着我们。

不是因为希望您能继续对我们露出笑容。

我们离开您建造的温暖的避风港，哪怕痛苦不堪也固执地拒绝彻底堕天前往地狱，留在人界等待着您，为的只是想告诉您。

【就算神说您傲慢，就算您堕天，就算您当初丢下了我们，您也还是我们爱着的殿下。】

【我们希望我们能给您带来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