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你应当仅是获得了记录。”男孩歪头,端的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初次见面,我是吉尔伽美什,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打败你的archer。”
“原来是你啊金闪闪。”伊斯坎达尔恍然大悟,“小鬼模样倒是顺眼多了。”
“是吧?”少年笑起来,“我也觉得亚历山大好看很多呢。”
“是指我小时候?”伊斯坎达尔思考了一下,赞同地点头,“毕竟那时候很受女士欢迎啊,但是现在的我也不缺女人的啊。”
话题歪了啊喂!
但不容置疑的,先前的话题使得身为现代人的韦伯心底犹豫了一瞬。
虽然的确被自己发誓要追随终生的王的气概和宏大理想所折服,但是假使伊斯坎达尔真的实现了他拥有肉身的愿望,在这个现代社会里,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韦伯冷不丁想起了对方初见时行着盗窃之事,却以“吾乃光明正大而来,光明正大而往”,将其定义为征服的那个时候。
不过是掠夺罢了。
——“有王,才有国。”
公元前三百多年,距今已有长达两千三百多年岁月的存在,三观是绝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
万一起了冲突……
我真的能做好一个臣子吗?
这个文明高度发展的社会,明明早就不可能允许一个人站在金字塔顶了啊。
“真是狡猾啊。”没有加入任何烧烤组,仅仅是支着下巴坐在亚瑟身边的太宰治喃喃道,“明明说好自己看人很差劲的。”
“可我也说过,套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好猜了。”终于烤的七七八八的亚瑟见纱条爱歌有点累了,便也拉着她坐下了,“比如你,又或者比如大部分,思维正常的人。”
哪怕年少时仗着一腔少年意气便可抱着自己的雄心壮志说出要跟随古代王者一起征服世界那种话,在经历人情世故,甚至身负巨额债务的眼下,韦伯?维尔伯特这个人,也不得不顾虑起更多的东西。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无视掉直勾勾盯着他的纱条爱歌,少年意味不明地问道。
“比起他,我更在想该拿你怎么办。”摩挲着沾染了些许烟灰的指尖,亚瑟轻声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我姑且还是很尊重个人隐私的。”
太宰治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只是兀地道:“朝仓,为什么你总是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缠上呢?”
那个魔法师,那个愚蠢的作者,白兰,凌霄,纱条爱歌,甚至是他。
“难道你没有吗?”亚瑟反问。
“不记得了,自然就是不存在了。”太宰治理直气壮道,“所以你知道原因吗?”
“想过吧。”手上的动作停止,金色的眼眸微垂,“真正的神那微不足道的恶作剧……大概是能这么解释吧。”
那个赫莱尔还在的时候,她就这么想过了。
为什么明明理论上没了系统的超高运算能力,学习能力却依旧那么得天独厚?虽然沙哈尔本身的学习能力便很强,但这并不代表生在如此和平的年代,他依旧需要秉持着不变强就会死的念头发愤图强。
知识,技巧……这些东西似乎于他而言,只要是接触到了。便能飞速掌握。
就好像是设定一样。
世界本源,破坏与创造,创世主的好感加成,光与暗……
朝仓千夏这个存在,也许可以说是艾丽莎一手策划的注定,却也可以说是某个创作者的心血来潮。
把她塞入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究竟想要让她做些什么呢?
主神也许是出于那临死前让破坏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的世界这一意图,可假使真的有所谓的神存在的话……在这个综合世界下,她又是该做些什么才算是合对方的意的呢?
她不知道。
也没法知道。
哪怕清楚一举一动均是随心,却也不得不像太宰治那般,心生恨意和顾虑。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除了我之外,你还想伤害谁?
在你的意识里,又有谁,是注定要死去的?
是我吗?
还是赫莱尔?
还是我周遭的谁?
我的命轨,你到底使它走向了何方?
说了那么一句奇怪的话后,亚瑟又是道:“世界上人这么多,遇到些心理状态不佳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很对诶?”太宰治笑起来,“那该怎么办?”
“?”
“果然,朝仓你还真的是……”
少年眨眨眼,咽下不知是出于不甘还是叹息的最后那点话。
什么都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