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若是早点知道,大概也不会给你们带去如此大的灾难。
当初,就不该握住你的那只手的。
但是啊,我还是很感激,很感激你的。
感谢您曾试图给予我光。
朝樱电子是被朝樱收购了辛德勒公司更名后的名字,也就是说,这栋约莫有百米之高的楼,即为朝樱电子。
随便穿了身套头衫就走了进去,无视掉所有人的怪异视线,少年扫了一圈后,径自进了电梯,直达顶楼。
“等等,等我一起啦!”曾被他卸了腿的黑发少年连忙挤了进来。
“……”
“去顶楼?体验馆不是设在20层吗?”想也知道他对于发布会是不感兴趣的。
“……你好烦。”沙哈尔嫌弃道。
“诶……”太宰治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忽然现身的恶魔捂住了嘴。他眼眸微眯,识趣地抬手做投降姿态。
肯恩注意到了自身与对方接触之际魔力的消失,也是很快就放开了他,红眸中带上些许杀意。
“西格玛到哪里了?”少年盯着电梯门的那道缝出声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太宰治有点惊讶。
“我给他传消息了,他现在就在顶楼。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希瑞尔不是很理解地问道。
“上天台,玩跳楼。”沙哈尔终是回答了。
“???”
“!!!”
“带我一起啊!”太宰治兴奋地插话,“我可有经验了!咱俩一起吧!”
“不要。”少年翻了个白眼,“我就跳着玩,没打算死。”
“怎么这样?!”太宰治瞬间萎了,却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一起死吧,和我殉情多好。”
“死可是一点都不好啊,”沙哈尔意味不明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话,“那滋味可难受了。”
太宰治沉默了。
也是为难希瑞尔帮他开挂了,否则他大概早被拦下来了。
开着幻术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几个守卫,少年走过楼梯,任由太宰治拆了那个锁,登上了天台。
“呜啊,这可真高。”站在天台栏杆处向下望的少年感慨,先前呆过最高的地方应该是白鲸那,但是因为太高了底下全是云压根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再之后是和西格玛见到的那个天台,也顶多才这个地方的十分之一高度。
“太高了,完全站不住啊。”沙哈尔如此感慨,脚步一转,就面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三人。而此时,他已经是半个脚掌悬空了。
他对着眼底流露不安的西格玛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嘴里却吐出了对方压根不懂的话。
【如果说你当真对我那么特殊的话,那也无非就是你打算杀了我,而我恰巧期待有人能够彻底杀死我。】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好像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吸血鬼啊。
【但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发现,我能够自己做到这件事了。
听得懂那些话的肯恩瞳孔骤缩,刚想上前,却被对方用魔力束缚住了。
【该隐,我憎恨你,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的那种恨。】
一个镇,一座城,引狼入室,我难辞其咎。
【但我意识到不管我怎么做,你大概都不会因此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自己死去。
连自己都算计,真不愧是我。
但西柯,只能算半个。
而现在,我已经打算带你一起去死了。
少年张开了手臂,问西格玛。
“还记得我和你约好了什么吗?”
“在死之前,我允许你跟着我。”
西格玛意识到了话中的歧义,当即向着少年跑去,却被屏障拦住。
“现在,我要死了。”少年嘴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这段日子很感谢你,西格玛。”
“永别了。”少年仰头,脚步一踮,落了下去。
一个人影闪过,身着黑西装的太宰治也是跟着落了下来,他伸手,直接将少年拥住了。
亲昵地蹭着沙哈尔的脖颈,黑发少年呢喃道。
“我可都准备好了葬礼服饰,怎么能不带我一起死呢?”
沙哈尔的眼眸倏地睁大,终是认输。
少年的手微微颤抖,却是死死抱住了这份唯一的,似曾相识,却又会使得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成肉末的温暖。
五个。
这个赌,是你赢了。
意识彻底消散前,他第一次有点难过地想起了那只鸟。
当初年少不知事,留下的那份痛,究竟是善是恶,终是难以辨别。
但假使那一次我抱住了你的话......
你是不是能多陪我一会儿?
“osa......”
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飘散于空中。
太宰治的心脏却因此停滞了一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