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现在已经不止三个月了。
是十七年。
白桦没有喊过一次师父。
但至少喊您爸爸,这一世,从格拉斯海姆岛还您一命起,我大抵能算配了。
“……我有法子。”乾华摸着剑穗,低声道。
“什么?”沙哈尔有点不明所以。
“你别忘了我的体质。”女子的表情正经极了,说出的话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沙哈尔下意识地把白蔷弄晕了。
果不其然,对方平淡无奇地把极阴之体四个字给说了出来。
“同我双修,心魔可解。”
沙哈尔满脸古怪:“你不练你那个玄玉九心诀了?”
她倒是说得轻巧:“废了重来。”
“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先前劝你别太信斩情根一事,也不过是让你绕过这个胡同改一点方向接着走,可没让你退回去再开条路出来。”沙哈尔摇头,“你该清楚,现在的环境下你想重来,可没那么好的资源了。”
“……”
挥手清理干净痕迹,沙哈尔无奈道:“我知你修炼只为了自保,别为了这种事放弃得那么容易啊。”
少女望着皱着眉想要反驳的乾华,嘴角微勾,语气清浅:“更何况,那从来都不是心魔啊。”
那是他的过去。
那是他的罪。
那就是他。
乾华似有所悟,终是盯着她开口:“若有事,可往玄冰洞寻我。”
先前不说,只是怕触景伤情,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对乾华所思一无所觉,重点全歪沙哈尔眨眨眼,不知说些什么比较好。她早该清楚,那个家伙选的继任者,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之士。
但最终,少女只是笑答:“会和他们约起来找你玩的,放心吧。”
得到回复,乾华很干脆地消失了。
“那么现在……”沙哈尔转身,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东西废了,幻术也快消失了,后续人员再来的话她能应付了……”
在于两人错身而过之际,少女的衣袖被抓住了。
工藤夏深呼吸数次才堪堪能够发出声音:“那个……大婶呢?”
地上干净极了,少女看起来也普通极了,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沾有朝仓千夏的血,他险些要误以为刚才那个血腥场面全是他的错觉了。
沙哈尔随口答道,就要离开:“啊,现在泡在魔界的熔岩流里。”
“千!”
男孩刚想追问,就被人捂住了嘴。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实际上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少年,对方的神情无比严肃,低头看来的漆黑眼眸只传递出一个信号。
不想死的话,就别现在说话。
一步,两步,在少女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住了。
沙哈尔抬起手,有点恍惚地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轻声问道。
“希瑞尔,你在说话吗?”
手表上飞快地划过一行字。
沙哈尔眼眸涣散,怔忪地低喃道。
“希瑞尔,你在吗?”
女孩的影像投影出来,刺耳至极的声音甚至已经由少女戴着的耳机上传到了她身后的那两人耳朵里,可少女却依旧充耳不闻般,呆呆地站着。
“零!你的精神波动数值要超标了!快一点回去睡觉!”
“零!听得到吗?!”
“快把圣罚那个傻帽喊出来!”
“再这样下去,希瑞尔要强制使用十万伏电击了!”
“零!”
沙哈尔看着那个跳着脚嘴巴不断开合着的女孩,忽然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希……”
少女的面容恢复呆滞,黑眸空无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低喃道:“谁?”
“你是谁?”
“希瑞尔?”
“我不认识你啊。”
【幻魔?梦魇?】发丝化为灿金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浑身僵住的女孩,说着根本没人听得懂的话,【你怎么敢跑来这里的?】
他有点困惑地扭头看向那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大一小,【还有你们,异乡人,为什么会来……】
他似是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眼眸微睁。
【这是哪?】
他明明,该刚毕业,离开了艾因皇家骑士学院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