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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1/2)

等雨变小渐渐可见度更高了以后才重新上路,歌虽然没被人切从头平平安安放到了尾,不过中途北里的电话被人打进来过好几次,显示屏上很不客气地来回显示着“方如许”和“李同”两个名字,北里一个都没接,每个都是一秒没犹豫就挂了电话,专心致志和他的方向盘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直到第不知道几个电话打断了音乐声的时候,夏轻有点不太忍心:“说不定有要事。”

“这两个能有什么要事。”北里不屑地瞥了眼屏幕,“你帮我按了。”

“…哦。”夏轻伸手往红键上一戳。

北里这顿饭吃得挺挑的,这种天气了还想着跑到市区吃顿好的,夏轻觉得自己穿一身校服以及包着只脚的造型太过寒颤真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你是不是跟钱有仇,随便吃一顿就好了。”他嘟哝了一声。

北里点完菜把菜单递了回去,冲服务员一笑,转头回来说:“吃好点方便把你的嘴撬开。”

夏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说说吧,什么事至于让你逃课。”北里用餐巾擦着手,这种时候他的痞气就隐藏得很好,净是把人模狗样的一面展现出来了。

什么事?其实不用问也能猜个一二。不想读书呗,南恒又来找事了呗,作业没写完出来避难呗!小屁孩不就这么点事儿,他三两下就能帮着解决了。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哥很关心你哥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快跟哥说说不然哥急得都快拿起家伙了”的样子,儒雅地把餐巾放到了桌边。

不过夏轻还是没打算把事情告诉他,犹豫了一会儿:“我打算参加单招单考。”

他的语气并不坚定,好像随便一个字就能把他犹犹豫豫才说出来的这串话打碎,目光也闪躲得很,游回在玻璃杯和白瓷盘之间。

“你现在处于高二的下半年,懂吧。”北里被他弄得怔了怔,怎么也没想到夏轻要说的是这件事,这件事又有什么好让他心情不好的,心情不好也该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不好才对。

这个时候说要参加单招单考,虽然这种考试整体难度不高,可别人好歹也是从三年开始准备起的,夏轻这种差点就进就业班的水平现在半路说要出家,实在是…

“恩。”夏轻低着头应了一声,“我想重新开始,不是现在…也不是明年,那就从下一个节点重新开始。我想读大学,想变好。”北里沉默着,这时候竟然有点哑口无言。

他可以说,夏轻啊,我们还是务实地把专业学好,毕业完找个好的工作。也可以说,这种改变太过冒险,除非你天资过人,可咱这踏踏实实的倒数二三…

不过话到嘴边:“行,哥支持你。”

每个人嘛,都有那么点权利,虽然掌控不了别人,起码能掌控自己,是向着阳光野蛮生长,还是摸着黑暗滚爬不息。

夏轻似乎也愣了一秒,接着笑了一下,笑得很羞涩,不过挺开心。

其实在下这个决定以至宣布这个决定之前他其实都不太笃定,但是得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认可以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了,突然就想起了那些讲着七十岁老头儿大胆追梦的英语阅读理解,突然就心宽了。

甭管这心宽能宽多久,反正这会儿他拿起筷子感觉胃的容量都大了不少。“你今天翘课就为这事儿?”北里戳了一叉子明明和外头小店没什么差别却因为更显漂亮而贵得要死的土豆。

“恩。”夏轻应了声。

“不见得。”北里挑眉,还是决定把话头绕开,“你说重新开始,是怎么样的重新开始。”

夏轻咬着筷子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先考上大学,让自己

变优秀,然后交好多更优秀的朋友,学会保护自己,然后找份工作,不用赚大钱,要养的活自己,然后平平淡淡一辈子。”

这几个然后然后又然后里,不过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用去盼望的事情,对夏轻来说却叫新生活,还是不能立刻开始的新生活,挺没道理的。

北里看着他,又认真地听着他,点点头:“你这计划里少了一项。”

“什么?”夏轻问。

“谈恋爱结婚啊。”北里理所当然地说,“你不结婚吗?”

夏轻有些不好意思,在他这个年纪说起这些仿佛还远得很,在他这种情况里说起这些仿佛还根本没想过。

结不结婚的,也不一定非得结。

恋不恋爱的,也不一定非得恋。

还远着吧。

“没想过。”夏轻低着头溜着声儿说。

“还小不急,等你结婚哥给你做伴郎,绝对是最帅的那个。”北里笑着凑上去在夏轻脑门上弹了一下。夏轻捂了捂脑门:“还是最霸道的那个。”“对。”北里昂起头对着夏轻面前的牛排挑了挑眉毛,“快听霸道的我的话把这块霸道的牛排吃了。”

虽然没接话,但在内心应了一句十分店小二的“好嘞”,夏轻抓着刀叉开始埋头切牛肉。

在吃饭这件事上北里像是一个可调机器,能够靠环境而改变自己的习惯。过年的时候能在餐桌上和爷爷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声聊天就像楼下棋牌室的麻将小哥,这时候也能温文尔雅默不作声细嚼慢咽融入到高格调的爵士背景乐中。

只想喊一句,牛逼!

夏轻心里一边回味一边笑,时不时还抬头观察一下这位霸道的麻将小哥,感叹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看屁呢。”北里在这种除了夏轻之外甚至连他自己身上都处处都标明着“优雅”二字的画面里好不突兀地说了一句粗话。

连说粗话都注意着要装优雅地说了啊…

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

“…做总裁的都很闲吗?”夏轻扯了句。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我就是个挂名的,不管事儿。”北里慢悠悠地切着牛排,慢悠悠地塞进嘴里,慢悠悠地嚼后又慢悠悠地喝了口果汁——铭记行车规范秩序,才回答。

“行。”夏轻放下刀叉,脑袋四处转了转。

要回去的时候脑子还有点不长记性,忘了自己的脚正结结实实包子状,十分豪迈地踏了下去,然后差点儿拧巴出一串眼泪来。

“天爷,你就是个傻子。”北里一边嫌弃一边又没办法地搀着,活像个被蠢娘娘连累的小丫鬟。

有点儿狼狈地从餐厅出来又有点儿艰难地进了车里,夏轻再次觉悟搬到白鹭园是个正确的选择。

北里先开了车返回到夏轻家,在爷爷奶奶一通东问西塞的连环炮下拿到了必备品,又十分贴心且麻烦地把猫窝猫粮猫砂以及夏红豆冰一起塞进车里,这辆宝马小轿车顷刻间不剩多少空间了。“你要早说我就不开这辆车了。”北里又嫌弃了一句。

“…”

好在白鹭园有电梯,就算捆着这么一堆东西也比搬过来时轻松不少,北里分了两趟把东西拽上去。

好不容易进了屋,身上已经汗涔涔,他把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扔开,瘫了上去,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入眠。“手机响两回了。”夏轻说,“李医生会等急吧?”

北里半睁开眼看着他:“你后面这仨字能不能拆开用。”

“?”

“到底是登基还是几…”“免了。”夏轻在半空中一摆手,及时打断了北里的话,“我先去洗澡。”

“记得别碰到水。”自己也觉得脑子是不是有点抽,北里停止了这个话题,在夏轻起身的时候搭了把手,恨不得把他提起来以防脚又踏着地。

等夏轻从包里翻出衣服和毛巾进了浴室,北里抓起刚刚才被扔到一边的外套,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他甚至怀疑夏轻是不是偷看了。李同:来来来,冲冲冲。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几秒还是没按下去,最后把手机扔在一边,靠着沙发背仰着头眯了会儿。这一澡夏轻洗得格外久,外面的人觉得里面的人快要泡烂了,想着要不要去敲敲门。

“夏轻,你没洗脱皮吧?”他已经做好了闯进去的心理准备。

里头砰砰了两声,传来夏轻的声音:“出来了。”

声音透过迷朦朦的水汽,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传出来,听着有点后现代的机械感,一时间竟没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也听不出语气里的失措。

他撑着门愣了一会儿:“好。”

虽然在里面磨蹭了很久,但说出来还是出来得很快,等夏轻扑着一身雾气带着丝丝的暖意从浴室里卷出来的时候,北里还靠在墙边。

“没憋死啊。”北里咳了一声。“抬着只脚不方便,洗慢点还要给你催命。”夏轻两只手各握着毛巾的一角,像架天桥一样在脑袋上紧紧箍了一座桥来,有些用力地向下拽着,本来就湿答答挂着的头发此刻都快贴在脑门上。

他有些随意的扯着毛巾快速甩了甩脑袋,水珠像滑滑梯一样四下撒野开,黏在墙上、坠在手臂上、滴在北里的脸颊上。

“靠。”北里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嫌弃地骂了一声,“属狗的吧,夏红豆冰快跑!”

他指向无辜且不明所以的红豆冰。

后者不太给面儿,自顾自地舔着爪。

夏轻身为一个十八岁的小少年,施给这个幼稚的二十三岁大叔鄙夷的一眼后揪着毛巾往沙发一瘸一拐走去。

他舒舒服服地摔进沙发里,屈身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开电视,然后重新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背上,一点儿没有之前说的不习惯。

“我有事先走了,明儿早上来接你。”北里抓过沙发上的手机看了几秒,然后蹲**子在红豆冰脑袋上抓着毛,这见色忘义的家伙眯着眼十分享受,夏轻不禁往这边瞥了一眼,“早点睡,少看电视,有空多读点书。”

他看着北里站起来,朝着自己表演性质地眯了眯眼睛,一副班主任在课堂观察讲台桌下情况的模样。

心想:黄天不负有心人,李医生终于等到了!

“知道了。”夏轻应道。

北里出门的速度非常快,嗖的一下就不见了,门还关得挺严实,不带闷响儿的。

他裹了裹衣服,按下电梯按钮。

北里:冰箱里东西随便吃,床单干净新的,明天早餐我包。

等到坐进车里夏轻才回消息:好的小北。

没大没小的家伙。

北里笑了笑,把车开到大路上。

李同那边玩得很疯,他身为一个斯文败类款的前·正经医生私底下是毫无畏惧,各种无下限大尺度都不在话下,可谓观者触目惊心行者麻木无觉。所以每回赴这位爷的约要么是出于心情不好要么是出于心情太好,前者是需要发泄情绪,后者是需要发泄精力。

但北里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跟李同一样没有条条框框玩得这么放荡,更多时候他顶多排面上和大家扯着嗓子吼两句耍几把,再往下走流程就不太可能了。

偶尔在这样淫奢的活动结束后依然洁身自好的回家路上,北里都觉得自己简

直要升仙,这都能把持得住,莲花都该来请教他怎么出沼泽而不染。

今儿也是照样闹腾,有两个不认识的已经光着膀子上蹿下跳,看起来这个点就已经喝高了。

北里皱着眉头绕开其中一个扒到他肩膀上的手,挤过人群坐到位子上。

“宝贝儿!”李同重蹈下午方如许的覆辙,抓着话题一声大喊,北里不得不捂着耳朵,“来迟了罚三杯!”

这种模样别说是哪个医患见到了会不放心给他就诊,就算把原先他们医院的哪个主任叫来可能都要张口结舌。

无良骚品!

北里拧着眉头笑,和李同对瞪了一会儿,对方也不是怕事儿的主,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他只好无奈地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仰了三回头。

“爽快!快来吼一首!”李同抓着麦克风一时半会儿没有让出来的趋势,此刻正敞着白衬衣的领子冲北里招手。

蓝蓝紫紫的灯光在他身上勾勒出的线条十分诱人,幸在这位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医生生了副乖乖好皮囊,才镇得住藏在里面的**之魂。如果不是北里实在对李同这货太了解了而没什么兴趣,兴许眼前这幅画面还能激起一点欲望。

“吼个屁,我那叫天籁!”北里朝他喊道,站起来把麦克风夺了过来,“给老子来首郎的诱惑!”

大家哄笑起来,倒真给抽疯上头的北里点了歌,刚开始一句“娘子“,几乎所有人都笑地晕头转脑,不管认不认识都齐齐答了句“啊哈”。

一首歌下来,本来就很聒噪的包厢里变得更加沸腾,北里疯头过去了,把麦克风扔了回去,瘫在位子上。

“控场小王子,喝一杯。”李同屁颠屁颠拿着酒瓶过来,“今天有什么好事?不多见啊。”

北里不动声色地哼笑了一声:“高兴。”

“怎么,你爸那事儿解决了?”李同发言总有种不怕死精神,要人人像他一样可能没过多久世界上就不存在人口过剩的问题了。北里接过他手上的酒瓶:“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李同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了两秒,没过多久又自行把拉链崩开了:“对了,那小孩怎么样了?”

“李医生,你现在演什么尽职尽责的好形象呢?”北里转头眯着眼睛打量他,“别谁都想着泡啊。”

“哪能!他才什么岁数啊,这不禽兽么。”李同瞪了瞪眼睛,没什么灵魂地呵呵笑了两声,“我这叫投资潜力股,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啊,一步一步往上爬。”“神经,回去重新学一遍儿歌吧。”北里拍开他在自己身上绕来绕去的手,翻了个白眼。

李同笑着收回手坐好,也仰着头垂着眼看向吵闹的人群,笑容慢慢淡下,异样地沉默了好久:“一个星期前我看见他了。”

北里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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