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变了。
这是素子衣和王二牛不约而同的发现。
以前那个从不与朝臣来往的男子,竟然开始频繁地走动,设宴参宴。
以前那个清清冷冷,寡言少语的男子,竟然也学会了浅笑奉迎,觥筹交错,八面玲珑。
韩子高本就生的绝色,又气度非凡,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很轻易地讨好每个人。
只是以前没有做过而已。
向来门前冷清的右将军府,逐渐门庭若市起来。
“换成水。”韩子高轻轻交代了素子衣一句,便去了厅堂。
素子衣愣愣地看着手中精致的酒壶,只觉千斤般沉重。
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勉强自己,值得吗?
韩子高,值得吗?
年很快便到了。
过年的那天,素子衣一人在将军府,等韩子高等到了深夜。
等到的,却是一身胭脂气味,醉汹汹的人。
看到韩子高的那一瞬间,心里所有的担忧,尽数化为怒火。
“你值得这么糟蹋自己吗?!”
眼前的人脸色红得厉害,眼里迷迷茫茫一片。
素子衣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韩子高的胳膊上,一大片的伤口。
“怎么回事?!”素子衣惊叫,“我去叫大夫!”
“水,冷水!”韩子高眼里闪过一丝清明,“离我远些!叫小厮来,我中了药......”
那一夜,将军府里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韩子高醒来的时候,动了动身体,觉得恢复了正常,胳膊上自己划出的伤口也被包扎了。
素子衣坐在一边,沉着脸。
韩子高有些不敢看她的目光。
“怎么回事!你竟然敢应邀去青楼,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素子衣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这人提到镜子前让他好好看看他自己此时的模样。
狼狈不堪。
“他又娶妃了......”
床榻上的人轻轻说了一句。
素子衣胸中万千的怒气,因着这一句话,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我想,若是我地位越高,手中权势越大,他是不是,就会不得不见我,不得不听我说话。”韩子高眼中迷茫。
素子衣嘴里苦涩得厉害。
“所以那种地方的宴会,你也要去?”
韩子高没有说话。
他只是没有料到,设宴之人,竟然好男色......
陈应文......
他没有想到,表面风评甚好之人,竟然敢对着朝廷堂堂右将军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因为打心眼里觉得他只是一个男宠吗......
这样的龌龊事,没有必要让素子衣知道。
韩子高睫毛轻扇。
“对。”
素子衣唇瓣微抖:“你魔怔了。”
韩子高垂着眼。
良久。
“是啊......我魔怔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目光渐渐清明,一点一点冷冽。
“昨天的事,不要透露半分。”韩子高眼中闪过狠意,“有的人,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
皇宫。
陈茜皱着眉看着手上的折子。
怎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弹劾陈应文的折子,而且这些罪状算在一起,足够抄家斩首。
一看便知是有人要对付陈应文。
这些罪状他查过了,倒都是属实,只是,背后的人是谁,这是他最感兴趣,也最忌惮的。
一个能操纵着这么多朝臣齐齐弹劾陈应文的人,绝不简单,也绝对,是一个威胁。
但是......
陈茜眯眼。
太过激进了些,怕是一个年轻人,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爪牙。
“查。”
“是。”
“抄了陈家,把陈应文秘带进宫,朕亲自审问,对外称,诛杀。”
“是。”
他倒要挖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年刚过完没多久,大司空候安都得胜归来。
二月。候安都领旨北上接衡阳王陈昌回陈。
韩子高没有想到,陈茜竟然诏自己入宫,下旨让他随候安都一同北上迎接衡阳王。
说不清喜哀。
他终于主动召见了他,虽然是为了派给他活干。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开始。
只是,不知为何,陈茜的眼里,似乎多了什么。
“韩卿此去,路途遥远,怕是要辛苦一番了。”
韩子高一愣,忙弯腰行礼:“谢皇上体恤,微臣当不得。”
用垂下的朝袖遮住眼里一瞬的湿润。
他在关心他。
子华,我好开心......
陈茜看着韩子高领旨离开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应文一事,背后的人,是韩子高。
什么时候,这个少年,脱离了他的掌控。
竟能阴着暗着使了各种的计谋让半个朝堂的人都弹劾陈应文。
按着这趋势下去,是不是这龙椅,都要分你一半了......
不!他不信!
陈茜痛苦地闭上眼睛。
子高不会......
阿蛮不会这样对子华......
可是......男妾......曹清平的男妾......刘浩宇......
眉峰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