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你真不知道?”
平鸷:“不知道。”他见徐楠着急如此,也心软松了口:“我无法确定他现在去了哪里,但我知道,等一切了结,他不会再回柏子山,而是会去庐江。”
徐楠何等聪明,话甫落,他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说:“他终于要抛弃正则堂了么?”
平鸷只是喝茶,表示默认。滕芷兰自此背弃师门,做回他本身,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他只可能回庐江,回他真正的故乡。
肖愈:“滕先生不会有事,你要相信他。”
徐楠苦笑道:“我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在心里惦念,我根本不能对他有任何助力,一无是处。”
明明曾经是多么轻狂,而如今只剩下无所事事与长吁短叹。他自己的妄想成书,最终也只是妄想么?
徐楠道:“平敛翼,你不用担心我,我早就看开了,就是仍旧有那么一点……当然我承认,这不是一点……我抑制不住的想念。”
平鸷拍了拍他的肩,说:“你突然一剖白心迹,我倒有些不习惯,都没办法狠下心坑你了。”
徐楠气不打一处来,食指指着平鸷:“你你你!”他忽然又泄了气,道:“我知道,沾上正则堂这三个字,我根本逃不过,不过为了他,我心甘情愿。”
平鸷:“别这样说的像是我要取你的性命似的。”
徐楠忽然猛地饮酒,甚至仿佛自暴自弃一般,目光涣散,毫无生气,许久,他说到:“安王和我大哥在商议对北魏用兵的事。”
平鸷心思顿时转动清明,王学滕果然没有骗他!
徐楠继续说:“别的事我不太清楚,还有,郡主与我大哥和离了,那么多年的伉俪情深,原来都是演出来的。我都想跑掉,永远地离开这里,可仔细一想,我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别这样。”平鸷也被他说的有些难过,“你这样一伤春悲秋,弄得我都有些想哭了。”
徐楠听他这样一说,莫名开始想象平鸷哭泣拭泪的模样,脑海中的平鸷竟宛如一个小媳妇儿一般,哭哭啼啼十分有趣,他登时破涕为笑。
他擤了鼻涕,又用往不羁的语气笑道:“其实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请我,我还困在我家中无法出门,《论语》我抄一遍他烧一遍,我差点儿想把自己也给烧了。”
敢烧徐楠抄写地东西,也就只有他的好大哥。
平鸷也笑了,徐楠还是喜欢用这种话里有话的方式提醒别人。徐梧知道今日徐楠会见平鸷,按照这两人的交情,徐梧也会推测出他们俩谈话的内容。
徐楠问他:“你这次回来,是要公开表示支持太子了么?”
平鸷道:“没错。”
徐楠:“也是,太子太师不为太子,难不成还帮安王?我且问你一句,有朝一日到了那个地步,是你杀了我大哥,还是我大哥杀了你?”
平鸷在思考后认真回答:“我大概不会杀了你的大哥。”
“我这是提前拿到了赦免令?”徐楠道。
平鸷眼珠一转,开玩笑道:“也不一定,万一到时候,是我被困于囹圄,还需要你向你大哥求情放了我。”
徐楠以手捂脸,发出一阵笑声,说是笑,但也像极了哭声。
三日后,平鸷休沐结束,赵钦将对北魏用兵之事提上议程,朝廷就此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而平鸷却从中看到了另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