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愈转过身,膝盖微曲:“我背你。”
平鸷挥挥手:“别,万一被我妹妹看见,可怎么得了。”
肖愈一声不吭,将平鸷两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双手从后背揽着他的腿。平鸷还没反应过来,肖愈就已经在走廊里狂奔。
平鸷羞赧至极,急忙用袖子堵住了脸,又心有不甘地轻轻砸了肖愈一锤头,砸在他背上,其效果相当于挠痒痒。跑完走廊,肖愈飞身跳上房顶,没有沿着路走,这算是保全了他身为兄长的颜面。
终于回去了,平鸷趴在肖愈背上不肯下来,肖愈无法,只能一脚踹开门进去。
平鸷越想越气,气到想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正想下嘴但又有些舍不得,便把这一咬换做一吻落在肖愈的颈上。平鸷附在他耳边喃喃说道:“怎么办,我就是对你没办法。”
肖愈放下他,转身揽住人亲了亲:“嗯,这样最好。”
短暂的温存过后,平鸷问肖愈:“你怎么突然来了藏书阁?”
肖愈回答说:“突然想起滕先生有堵人的习惯,就过去看看。”
平鸷干干一笑说:“哈,幸亏我今天动作迅速,要不然还真的被堵在哪儿了。”他掏出信封在肖愈眼前晃了晃:“给你看这个。”
肖愈在认真地看信,一边听平鸷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易南山祖父母的情书,封示与楼凌儿的情书,甚至吴自扰和长公主的情书,现在再加上这一封,你说我是不是和别人的情书杠上了。怎么我就没拿到过给我的情书,全是给别人的。”
肖愈也似乎被信封上的话震惊到,他问平鸷:“为什么要藏起来?”
平鸷扶额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这个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师尊知道。”他有些急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果然还是不该瞒着他么?”
肖愈说:“你自己想。”他忽然放低声音说:“还有……我改日写给你。”
平鸷想了想才明白他说的是情书,他没想到肖愈竟然由着自己来,随口一调侃还有他回应,一时欣喜地“嗯”了一声。
平鸷在房里转悠了近十圈后,最终还是决定交给滕芷兰。滕芷兰看见后没什么大反应,这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就没了下文。
肖愈恢复得极快,再休息了几天就已经彻底痊愈,包括他体内残留的毒,在滕芷兰的三服药后,也解得干干净净一丝一毫没留下。
滕芷兰为他最后一次诊脉,说:“你们可以下山了。”
平鹞则是拦着不让他们走:“不是说了等过了中秋么?我不许!”
平鸷笑着说:“好,答应的事我绝不反悔。”
平鹞闲下来就去找平鸷和肖愈,追着他们问建康的事。问到最后,她眼神似有飘忽,心不在焉地问:“鱼姐姐她还好么?”
平鸷不忍戳穿她的小心思:“她很好,她现在再希声坊管事,过得很不错。”
“哦。”平鹞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说,“其实我小时候见过子都,十代带我去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十代的儿子,我只记得子都很烦十代,十代也不太理他。后来回山,十代不让我向你们提起子都的事。”
平鸷轻声细语地说:“嗯,所有人现在过得都很好。”
平鹞忽然问肖愈:“冰哥哥,十代是怎么没了的,你能告诉我么?我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我还为十代戴过孝,他却连托梦都没一个,真的很没良心。”
肖愈望着平鸷,平鸷叹了口气,说:“你告诉她吧。”肖愈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自此以后,肖愈被滕取冰踹下山崖的事算是被他们都知道了。
平鹞为此还念了一首促狭的打油诗:
一莲并蒂开两头,滕甲滕乙乱春秋。
前者踹徒在崖头,后者鸡蛋挑骨头。
肖愈无奈道:“我这是又被多踹了一回。”
她一首打油诗里骂了两个人,平鸷除了捧腹大笑外不敢再多评价。倒是滕芷兰说:“就算你骂我,也别把我和他一起骂,显得我和他一个刺客同一个水平似的。”
平鹞晃着脑袋说:“不行,我就要把师尊和十代一起说。”于是又念了另一首:
滕家双明珠,熠熠主沉浮。
大哥会踹徒,二弟善制醋。
肖愈扶额:“我这是硬生生又被多踹了两次。”平鸷则是笑得肚子都疼。
滕芷兰这回反倒没嫌弃,他还挺高兴地说:“挺好,‘制醋’两个字还真不错,那我以后就当个‘制醋先生’,等鹞哥儿长大了,就叫‘贩醋先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