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上前一步,握住他正要系扣子的手:“等等,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什么。”肖愈想挣脱平鸷的手,但又害怕弄疼他,便没有动作。
平鸷气呼呼地说:“先给你说一声,我现在要扒了你的衣服。”话音未落,他便利索地脱了肖愈身上唯有的一件中衣,肖愈皱着眉但没有阻止。
“我还以为只有背上有,没想到前面也是。”平鸷轻轻抚摸着着肖愈身上的箭伤,明明已经有结痂,却还是触目惊心。
“已经没事了。”肖愈说。
“怎么会没事。”平鸷喃喃道,“这是你为了救我留下的,我要记一辈子。”
肖愈道:“嗯,那就记吧。”
平鸷哭笑不得:“你可是真的不会说话。”
“嗯。”肖愈轻轻揽过平鸷,平鸷顺势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手指小心地抚摸伤口,弄得肖愈痒痒的。
肖愈:“有了这个伤,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永远不会忘了我。”
平鸷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你不会说话你还来劲是吧,你看看你说的,越听越觉得诡异,你还是闭嘴听我说就好。”
“说什么?”肖愈的呼吸逐渐加重。
平鸷望着他张扬一笑,双手环着肖愈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予他深深一吻。吻毕,平鸷喘着粗气说:“说你裸着上半身的样子,可真让我移不开眼。”
肖愈握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这里有你,一直都只有你。”
平鸷蹭了蹭他的脖颈,低声说:“终于说了一句让我高兴的话。”
建康徐府。
徐梧将一沓房契地契放在桌上,说:“郡主下嫁于我时,嫁妆之丰厚朝野震惊,如今全都在这儿了。”
“哦。”吴约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并未关心那些价值不菲,还盖了戳儿的纸。
徐梧继续说:“那套宅子长久没人住,亭台楼阁古朴雅致,但打扫修葺也花了不少时间,前几日才彻底收拾好,郡主找个时间去看看是否满意,如果合眼缘,就搬过去吧。”
“嗯。”吴约还是只发了这么一个声音。
徐梧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说:“不到十一年,我还是无法暖热郡主的心。”
吴约看了看那张纸,是一份和离书。
“成帝将郡主许配予我,是因成帝认为我有能力护郡主一世平安。”徐梧说,“但如今我再没这个能力完成成帝的嘱托,故请郡主早些远离危墙。”
吴约扫了一眼和离书,点头表示同意。
徐梧:“本该由郡主休了
我才对,但因吴大将军之事,郡主目前的所作所为均被人盯着,为使郡主平安,不受舆论所扰,还是由我来吧。这是引鸾,最后一次保护郡主了。”
吴约放下手中的和离书,低声说:“我知道我这些年受引鸾庇佑,才敢这般恣意妄为。”
“郡主有解不开的心结,我明白。”徐梧说。
“舅舅他在别人眼中是个昏君,暴君,但我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吴约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这十年的安宁是他为我谋来的,我虽然明白他的苦心,却无法安然接受他的馈赠,无法与引鸾…… 这么多年,抱歉。”
徐梧善解人意地递来一张帕子:“郡主无须因我愧疚,成帝早料到会这样,已弥补我许多。因成帝偏爱,徐氏一族才能在肖吴平三家皆覆灭的情况下屹立不动,引鸾很是感激成帝与郡主。”
吴约点点头,做擦泪状:“我也感激引鸾。”
徐梧:“我知郡主这十年来无一日不思念成帝,故而为此忧思伤神,后来化此念为文,才逐渐开朗了一些。”
吴约闻言,手指紧紧捏着那张徐梧递过来的帕子:“引鸾何意?”
“金童为锺,成帝的名讳恰好也是钟。”徐梧笑道,“《酒泉》《棋痴》《离经叛道》我皆有拜读,尚金童文采斐然,文辞考究却不累赘,情节跌宕却不失趣味,三部书各有特色,我真的十分佩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