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闭嘴啊！”平鸷气得手都在发抖，早就过了独木桥，他仍旧用内力提升速度，“不要给我顺气！有力气给我说这些，还不如老老实实消停会，你是要把我气死才高兴么！”

山路曲折，平鸷终于背着肖愈走出了阵法，前面是普通山路，再无任何内力限制，平鸷宛如疯了一般向前狂奔。山上的红血蓝久不见平鸷，一群全数围绕在他身边盘旋。不知不觉，他的两颊全是晶莹的泪水。

“气你这么一回，你肯定一辈子忘不了我，你心里也会有那么一块地方给我留一辈子。”肖愈趴在他耳边低吟，“你后你再喝醉胡闹，可没人再照顾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嗜酒。”

平鸷大吼道：“你平时不是话少的要命么，怎么今天一句接着一句没完了！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吗！”他的怒号惊吓到身边的红血蓝，鸽子们均飞离他三丈远。

经过他这一吼，肖愈果真安静下来，没再说那些把他的心都剜出来的话，但好像，安静得有些诡异。

“肖，肖愈。”平鸷耳中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一个遥远的荒漠，“肖愈，你还醒着么，醒着的话就嗯一声，唔一声也行，你平时不就喜欢只说这两个字么？”

“嗯。”肖愈闭着眼睛，从喉咙发出这么一个声音，“不是你让我闭嘴么。”

平鸷忽然破涕为笑：“你还是闭嘴比较好，你话多了真惹我生气，但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响应一声，知道了吗？”

肖愈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平鸷稍微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抬头看看远处，可以望见山顶：“你说我喝醉了胡闹是吧，那我今天告诉你，我就算喝醉了，大约也都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么，除非被人下了什么药。”

肖愈：“嗯。”

平鸷语无伦次地说：“还有那天晚上在济南，我很清楚自己干了些什么，我是想那么做，没有睡糊涂。就算睡糊涂了，我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对象是谁。”他分明最巧舌如簧，如今却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肖愈的手紧紧扎住平鸷的肩膀：“嗯？”

“嗯什么嗯？”平鸷说，“等回去以后，你要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给我说一遍，惹我不高兴的那些就不用说了，只说那些能逗我开心的话，记住了么？”

平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肖愈的回应，他转过头看了看背上的人，双目紧闭，脸色已由青白转为青紫。

“肖愈！”

平鸷不顾自己刚刚失衡的内息，拼着自己的极限向前冲去。这条路他走了多少年，明明蒙着眼睛也能找对方向，但他从未觉得，这条山道竟是如此漫长。

“快到

了！马上就要到了！”平鸷嘴角溢着血，点点殷红，红若桃花，“肖愈，我求求你，先不要睡，就要到了，真的就要到了，师尊一定有办法救你，我求求你先不要睡。”

终于到达山顶，平鸷老远就看见滕芷兰站在那里，向下俯瞰着一切，包括他与肖愈。

平鹞就站在滕芷兰的身后，满眼的焦急与无奈。

到了，这回真的到家了。

平鸷眼看就要跨过门口高高的台阶，却最终用尽他全部的力气，一头磕在石阶上。

“师尊，肖愈他……”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栽倒在门前，失去了知觉。

“哥哥！”

呼啦啦，那些适才被平鸷喊声吓到地红血蓝，纷纷飞了过来落在地上，围着平鸷与肖愈围成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