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作轻柔,但平鸷可以感觉得出,这人力气很大。一只手在他的手腕出游走,手的指尖和掌心处还有茧,弄得平鸷痒痒的。
他被折腾得睡不好,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睁眼就看见肖愈捏着自己的手腕查来查去——他到现在还没忘了每日为平鸷诊脉,虽然他根本不是个大夫。
“打扰你休息了,抱歉。”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肖愈的手上还是没停。
平鸷还在半睡半醒的的状态,一看见大半个晚上跑得不见人的肖愈,还扰了自己清梦,登时思绪一乱,一腔血全涌上了头,整个人往肖愈那边慢慢挪动。
肖愈正低头瞅着平鸷的手腕,刚诊断完确信没事,一抬头就看见平鸷那张逼近的脸。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两人的鼻尖就快要相抵。
肖愈没有动,他看见平鸷睡眼惺忪,好像还没有睡醒。平鸷忽然头一歪,两人的鼻尖并没有撞上。肖愈心想:他大概是在梦中乱动吧。他伸手相接住平鸷,想要将他摆一个
舒服的睡姿。他一手扶着平鸷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平鸷的腰,然而下一秒,肖愈彻底石化了。
平鸷原本靠在肖愈的肩上,他一扭头,嘴唇正好触上肖愈的脸,而他趁着这个姿势的便利,在肖愈的嘴角处落下了一吻。
平鸷眯着眼,他感觉到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瞬间收紧,而和他依偎在一起的那个人,全身僵直不能动。
他趴在肖愈耳边轻轻笑了一声:“美人儿,你扰了我的梦,就拿这个还我怎么样?”
而就在他要再轻啄一口那呆子的嘴角时,呆子轻轻捧了他的脸摆正,此刻四目相对。
肖愈像是不甘示弱一般,他在平鸷的嘴角处亲了一口。不过他的神情过于严肃,这让平鸷产生了自己不是在和这个人耳鬓厮磨,而是在互相赌气的错觉。
既然被亲了,那就要亲回去。平鸷再一次靠近肖愈,这次他可要换个好地方亲。
眼看两片唇就要落到人中下面,肖愈忽然猛地一推,将他生生推开,然后在平鸷一脸的难以置信中破门而出。
平鸷这下是彻底清醒,他呆坐了半晌也没搞清楚状况——这是怎么回事?肖愈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人刚刚还在这处霸道一吻,转眼又瞬间跑得不见人,哦,那已经不算是落荒而逃,那是夺路逃生。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平鸷又老老实实回到榻上躺着,他闭着眼睛想,刚才那是梦吧,是的吧,肖愈其实还没有,刚才的一切斗只是自己的妄想。
该去追他么?可现在才去追,上哪儿找得到人?平鸷闭上眼,开始默默数数:要是数到一千肖愈还没回来,那就把整个济南城搜一遍,也要找到他。
“一,二,三……八,九,十……”
“哐当”一声,平鸷被这突然巨响吓到,只见肖愈忽然又破门而入——经过这么一闹,这门快要废了。
“你,你怎么了?”平鸷有些紧张,看肖愈这架势,这回怕是真的要杀人灭口。
肖愈关好门,迅速走到平鸷面前脱了外袍。
平鸷结结巴巴地说:“肖大侠,你这是要做……算了,都是我的错,你随意吧。”他一咬牙,心想:只要让肖愈高兴,他豁出去了。
肖愈面无表情:“你稍微往里面一些,也不用太里面。”转眼他已脱得只剩一件中衣。
平鸷十分听话地挪了挪,随后闭上眼睛等着肖愈动作。
一道掌气飞过,房内的灯瞬间灭了,平鸷紧张地握紧了拳。
肖愈也上了榻,就睡在平鸷身边,他拉开被子盖上,还为平鸷掖了掖被角,便再没有后续。
平鸷:“???”
等了半天确实不见动静,平鸷翻了个身,想伸手摸摸肖愈的脸,却在半空中被握住了手腕。
“怎么了?”肖愈问。
平鸷:“没怎么。”他讪讪地收回手,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肖愈说:“睡吧,今天闹腾的太晚,明天我们就启程回柏子山。”
平鸷咕哝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去?我还想带你在济南好好玩几天。”
“明天就走吧。”肖愈说,“在外面逗留太久,以后我还会陪你回济南。”
听肖愈并没有为刚才的事情发怒,平鸷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心头还是涌上浓浓的失望:“哦,我这就睡,你也睡吧。”
肖愈:“嗯。”
平鸷不一会儿就再次入梦,但即便是在梦中,他还是不悦地皱着眉。
肖愈长叹一口气,他俯身在平鸷另一边的嘴角亲了亲,也闭目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