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一头雾水:“我这就斯文败类了?”
徐府的人一直在楼下等平鸷,看见他来了,说:“二爷让您赶紧让您回去,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平鸷挑了挑眉,说:“嗯,这就回。”
他坐在马车里,微微掀起帘子,看外面的街市。街上比昨日热闹了好几倍,不用想都知道,都是在谈论全启云的案子。偶然有那么一两句话,飘进平鸷的耳朵里,他也仅仅付之一笑。
“喂。”平鸷向外面喊了一声,驾车的人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您有什么吩咐?”
平鸷说:“是文公公来了徐府么?”
下人的胳膊明显抖了一下:“您……怎么知道的?”
平鸷没有回答,而是问他:“文公公来时有人看见么?徐侍郎知道么?”
“文公公是偷偷来的,没人看见。大爷现在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文公公点名要见您,二爷在陪他说话。”
平鸷昨晚跑去梦珴楼,一是为了见肖愈,二是不想让徐楠和文箕扯上关系。文箕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想明白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去了徐府。他又突然想到,文箕毕竟是个太监啊,自己总是忘记这件事。在小倌馆等人家上门,自己真是昏了头。
他不禁自嘲道:“我这真是,脑子被酒泡了。”
回去之后,文箕一身便装,和徐楠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平鸷要对文箕行礼,文箕却说:“我是私下来的,就不要拘泥于礼数。”
平鸷微笑着坐下:“好。”
“你可算回来了,文公公不吃瓜果不吃点心,就只喝茶,我都想不出怎么招待。”徐楠说,“下人我都已经遣走,二位慢慢谈。”说完他就走了,走之前还偷偷给平鸷送了个白眼。
文箕不紧不慢地说:“梦珴楼那地方太吵,我不喜欢去。我臭毛病比较多,你不要介意。”
他这样态度异常温和,让平鸷汗颜。平鸷刚要开口,文箕就打断他的
话,说:“我这话里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对这些事看得很开,我是真的不喜欢热闹。你我年纪也差不多,不需要对我用敬辞。”
平鸷算是松了一口气:“你是对全启云案的的判决不满么?”
“不满的很。”文箕眼睛微闭,话里一点情绪都不带。他这种做派,让平鸷产生一种错觉:文箕其实才是滕芷兰的徒弟吧。
平鸷:“你真的想让案情大白于天下?”
“嗯。”文箕承认了,“你要问理由的话,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搅乱朝纲,报复赵钦,这个理由行不行?”
平鸷笑着说:“别开玩笑,你从来就没想过这件事。最小心如你,舍弃自身而只为报复,这事你不会做。”
文箕赞赏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平鸷继续说:“那我就直接问你,你是选了太子,还是安王?”
“大概偏太子一些。”文箕沉思道,“我在徐侍郎府上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平鸷被他一本正经地样子说话的样子逗笑了:“没什么不好,接待你的是徐楠,不是徐侍郎。”
“哦。”文箕说,“太子与安王之争还早,以后说也来得及。全启云案的真相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而你的名字,也同样被传遍京城。你的调任令,也快下来了。”
“全启云案明明已经了结,却还传得沸沸扬扬。”平鸷说,“这是你做的?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封晦与全清越陷害楼家,圣上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文箕:“赵钦不会赶尽杀绝,但封晦和全清越他也不会保下。”
平鸷觉得自己低估了文箕的狠心程度,他已经承认,这消息是他散出去的,而且文箕与封示、全清越两个人无冤无仇,他只是为了给自己铺路。
“我是来找你谈合作,所以不会背地里阴你,我毕竟姓武。”文箕安慰平鸷,“你是想进大理寺,还是想进刑部?”
平鸷问他:“你能决定?”
文箕说:“事情不去做,怎么就知道做不了?”
“不用劳烦你。”平鸷说,“我可以确定,赵钦会让我进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