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当刺客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定是一身的汗臭味,没想到你身上干干净净。”平鸷拍拍他的背,“你别那么紧张,感觉你全身都挺着。”
肖愈胳膊动了动,他仍旧抱着平鸷没有撒手。
平鸷问他:“你怎么就想捅全启云一剑,掺和朝政?”他又迅速补充道:“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我迟早会知道。”话里还有一丝得意。
肖愈说:“你怕么?”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平鸷从他怀里挣开,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觉得我没能力,还是觉得我这次事情没处理好?还是你只是单纯地关心我?”
肖愈望了望快燃尽的灯,回答说:“我关心你。”
“是吗?那我可就必须好好做事,让你放心。”平鸷莞尔一笑,“抱够了没,没抱够我就接着让你抱。”
肖愈无奈地摇摇头,他肃然说道:“在你来建康之前,徐梧想招揽你,却不知为什么,赵磐与他大吵一架,你要提防。”
平鸷突然想起那日发生的事,笑道:“我可算知道了,我刚到建康那日,徐楠本要来接我,但是被他哥逮住,后面才来了希声坊。还听说他哥在外面受了气,所以才截了他。”
“你要提防。”肖愈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平鸷听到他的关心,心里喜滋滋的:“嗯,我知道了,之后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三更了,你快睡吧。”肖愈将他扶着躺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平鸷往里面挪了挪,一手撑着下颚:“那你呢?我们像以前一样挤着凑合凑合?”
肖愈正要拒绝,却被平鸷拉住手腕,拽到了榻上。平鸷一支手按在他胸口:“都上来了,还不赶紧脱衣服睡觉。”
肖愈叹了一口气,他说了声“好”,没有再推辞,脱了外袍,钻进了被子里:“你的武艺长进了许多。”
“不长进不行啊。”平鸷说,“我师尊一练剑就拿我练手,招招发狠,我要是不拼命,就被他打得第二天趴下起不来。”
肖愈轻声说道:“滕先生是心里憋了一口气,这才练剑发泄。”
平鸷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滕取冰是如何送命,他又是如何脱身?脱身后这四年又是怎么过的,为什么宁愿待在外面也不回一趟柏子山?还有全启云案,肖愈为什么要亲自掺和?
想问的太多,肖愈却只会回答一个“唔”字。他不说,平鸷问的再多也没办法。
这么想了一番,平鸷的困意不知哪儿去了,他刻意放缓呼吸,闭上眼想事情。平鸷听见肖愈沉稳的呼吸声,心想,他肯定也累得很,竟然躺下就睡着。
想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趁早睡一觉,明早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呢。平鸷不再纠结于此事,不一会儿就已睡熟。
黑夜中,肖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将平鸷的被角盖得严严实实,又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