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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不彻七(2/2)

表面证据查起,只能查出如上结果,但事实并非如此。北魏楼家会陷入谋逆大案,正是因为封示与楼凌儿的书信。”

封示慌了,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磕的青紫,他说道:“我认罪,是我负了楼凌儿的心意,在回信上劝她说服她的父亲投敌叛国,没想到这封书信被人截下,送到北魏皇帝面前,楼家因此遭到灭顶之灾,大吴与北魏关系也因此剑拔弩张。这些都是我的错,请各位大人治我的罪。”

文公公抬眼扫了一眼封示,神情满是不屑:“都这个时候了,还妄想欺瞒众人。”

孙斤亦训斥封示,说:“封示,你的话已经问完,轮不到你插嘴。若是罪责全在你一人身上,那你早早羞愧自尽就好,何必折腾出一桩杀人案来?你当我等朝廷命官都是傻子么!”他向平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平鸷:“封示写给楼凌儿的信,只是一封表达思念的情书。这封信被全启云拦下,随后被人替换,再次送往北魏。只不过这一次,多情儿女的情书被换成了通敌叛国的证据。”

当然,仅仅是替换一封书信不足以证明,北魏早已安插好了暗线,与楼家有仇的人群起而攻之,更有证据表明,楼家早在北魏与大吴和谈期间,就收受大量贿赂。这封信不是唯一的证据,却是最板上钉钉的证据。

“而做下这件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广定侯封晦,与骠骑将军全清越。”平鸷道。

全清越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一个无名无分的黄口小儿,竟敢在此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命官。孙大人,聂尚书,文公公,您三位就是这样审案的吗!”

坐在一旁的广定侯封晦,就比全清越镇静得多,他对全清越说:“全将军先别动怒。”他又扭头望着平鸷:“证据呢?就算你没有证据,也要说清我们二人这样做的动机,不然谁信你。”

平鸷耷拉着眼,动机吗?这才是文公公想让他编造的地方。

封晦的确聪慧,他将话头扯到这里,无非是因为,他们是为了当今圣上,才做下这件事。

“证据也已经找出。”平鸷淡然说道,“除过全启云截下来的书信,还有当年广定侯与骠骑将军在北魏安插的暗桩。早在聂尚书与我复查全启云住处时,我们就已打探到此人,此人乃青竹居的制笛师。”

孙斤喝道:“将证人带上堂来!”

一人健步迈入堂中,年约三十六七,身材健硕,长须冉冉:“草民柳沫,叩见各位大人。”

孙斤:“还不快将你所知晓的案情一一道来。”

柳沫跪倒在地,道:“草民是冀州人士,早在十五年前就投军在广定侯账下。因小的办事机敏,故而被编入暗桩队伍。十三年前,我等奉命前往北魏,为大吴与北魏修好保驾护航。直至和义十年,我等忽然接到命令,搜集并伪造北魏楼国相外通敌国的罪证,小的更是亲自将伪造书信从大吴送到北魏。”

平鸷问道:“接到谁的命令?”

柳沫:“封将军的命令,也就是如今的广定侯。”

孙斤问道:“你既然是广定侯的人,为何来此处揭发此案?莫不是别人教唆?”

“小的不敢。”柳沫双手呈上一物,“这是广定侯亲手所写,上面将如何陷害楼家记载得一清二楚,请大人明察。”

孙斤与其余两位仔细看过,确定是广定侯的笔记后,问道:“这期间过了九年,你为何如今才将此物送来?就算广定侯是你的主子,你这等吃里扒外之人,着实可恨。”

柳沫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自楼家覆灭后,我等接到命令归国。但这之后,少爷因楼家之事伤痛欲绝,独自一人偷跑去北魏,我又奉命追少爷回来。但

但未曾想到,广定侯竟下令说,若少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他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即刻杀之,以免后患。少爷对我等有恩,我自此心灰意冷,护送少爷回去后就此离开。我留下这封信,只是为了留个见证,以免将来广定侯又将事情赖在少爷身上。”

平鸷知道,柳沫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他之所以就此离开,是因为有消息说,楼氏有一未满两岁的幼子流落在外。封示命柳沫打探幼子下落,故而他至此流落北魏。

楼家出事时,枫儿只有两岁。她后来如何得知自己家中如何,有几口人,都哪儿去了?定是有人教,教养她的人正是柳沫。

三年前,封示认识了做走私生意的子都,就问他,从北魏走私个小丫头如何?于是耗费一番功夫后,枫儿被带到了建康希声坊。封示更是以追求子充的名义,掩盖他暗中养育枫儿的事实。

后来,全启云因子充之事记恨封示,随后暗中派人监视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封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花掉一笔银两,固定数目,却是什么都没买。经仔细调查,这笔钱被送到了希声坊。全启云觉察到枫儿的存在,忆起当年旧事,只觉得好笑。他找人摸到了青竹居,定做了一支北魏工艺的笛子刺激封示,封示被激怒。

他为保护枫儿,也为复仇,更是因为自己明知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亲而无能为力,封示决意杀了全启云。同时,他也想将自己送进囹圄,来刺激父亲,故而他选择让别人亲眼目睹自己杀了全启云的过程。

平鸷:“全启云为与封示争夺子充,以楼凌儿的亲笔书信威胁封示,封示因新仇旧恨,故而设计杀害全启云。封示为左撇子,而全启云的伤口明显是右手所为。因为真正的致命伤不在伤口,而是全启云被封示下毒,恰好他身体异于常人,对此毒敏感异常,一时心力衰竭而死。封示,我说的对不对?”

封示瞪大了眼睛望着平鸷,他呆滞片刻后,说:“你说的都对。”他又连连说道:“案情的确如此,平公子说的一字不差。”

平鸷擦了一把汗,幸亏封示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万一他说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自己是再没办法现场编出一个新说法来。

封晦再没吵着要找平鸷要什么作案动机,他看明白了,要把当年事情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追随了今三十年的皇帝陛下。

世人皆知,赵钦在平定肖璇之乱后,先帝赵钟病逝,下了遗诏让淮南王赵钦继承大统。史书记载是授位于贤者,而实际情况是,赵钦大军压境,逼迫赵钟让位。而与北魏修好的赵钟,因为楼家一案,盟约崩了,赵钦趁机勾搭北魏,北魏也就为赵钦登基暗中助了一力。

平鸷看透了,皇上是想借着全启云案,逼迫封晦与全清越二人放下手中权力,赵钦正好借自己正则堂弟子的身份,重整朝纲。

毕竟楼家是北魏的人,就算案子被翻出来,封晦和全清越也没有什么危险,顶多被卸权,只要他们有眼力见儿,颐享天年是没问题。封晦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不再为自己争辩,坦然认罪。全清越见封晦认罪,也咬着牙承认了。

全启云案就此告一段落,念在其父于国有功,封示最终被判流放,永生不得回京。然而案情并未昭告天下,仍旧以封、全二人争风吃醋误杀结案,封晦以管教儿子无方为由,告老还乡;全清越也因独子去世内心凄然,回家颐养天年。

这是皇上赵钦当政多年来,最为得心应手的时刻。如果还有什么让他不满,那就只是荆州的吴自扰。不过吴自扰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没什么好忧心的。除此之外,那就还有正则堂……

赵钦手中朱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喃喃说道:“滕先生,让你徒儿下山,你这是看朕不顺眼,变

着法子想要插手朝政么,不过这小子确实有趣。”

平鸷风尘仆仆回了徐府,徐楠正闲着无聊坐在廊下逗鸟,见平鸷回来了,他对红血蓝说:“哟,你爹回来了!”他扔了手里的草杆儿,拍了拍平鸷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走,洗一洗,吃点儿东西,《别见》今日首次在众人面前演奏,我定了首场的位置,去不去?”

平鸷原本灰头土脸,听徐楠一说,忽然来了精神:“去!”

作者有话要说:全启云案结案,这一章字数多,写得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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