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一脸的疲倦:“不是,刚从希声坊出来,没来得及吃饭就来了刑部,饿的慌。”
聂同的表情十分复杂:“……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查案的?”
“就算案子查不清,一日三餐也不可少吃。”平鸷一本正经地说道。
聂同喊了下人进来,说:“做饭也来不及了,就把剩饭热一热,给他端上来。”下人得了令走了,临走前还好奇地望了平鸷一眼。
“多谢聂大人款待。”平鸷道。
聂同拿起一件大氅往身上一披:“你吃完后,若是还想查,就自己翻卷宗去;若是不查了,就自己走人。我是不奉陪了,回家养足精神,等着明日会审。”说罢,他向平鸷摆摆手,转身出门而去。
刑部的伙食不错,即便是剩饭剩菜,平鸷也吃得津津有味。下人来收拾碗碟时,看见盘子都空了,笑道:“我见公子气度不凡,还以为您出身高门,不会吃这些剩菜剩饭呢。”
平鸷漱了口,擦了嘴,说:“我不挑的,在家时,我家长辈时不时就忘了我与我妹妹的口粮,我要么就要出门买些吃食,要么就要自己下厨。”
下人惊奇地看着平鸷:“您还会下厨?”
“会啊。”平鸷道,“不过很是难吃,只能保证是熟的。我妹妹十分嫌弃我,如果我下厨,她宁愿饿着。”
他忽然闭了嘴,难道自己这是离开太久,开始思乡了么?
下人笑着说:“看得出,您很疼爱您的妹妹。”
平鸷“嗯”了一声,心想,不疼不行啊,这世上的血亲,就只有妹妹一个。
下人端着空了的碗碟离开,平鸷就认认真真趴在案桌上,翻来覆去地看卷宗。屋内的灯已经点上,灯光昏黄,照应纸上墨迹。一张纸而已,怎么看也不可能看出花儿来。
窗户没关严,一丝冷风吹入,本就幽暗的灯光被吹灭。平鸷看卷宗看得眼睛疼,灯一灭,正好给了他偷懒的机会。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感叹道:“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他望了望墨色夜空,又趴在了桌案上。一阵困意袭来,平鸷右手支颐,直接昏睡过去。
一道人影闪进房内,轻手轻脚摸到桌案旁,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满桌子乱翻。桌案上摞着的是封示案的卷宗,黑衣人却看也没看,将卷宗扔到一边。
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黑衣人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他一咬牙正欲点燃桌上所有纸张,却见平鸷一翻身,他左袖下压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所要找的东西——那是一封书信。
黑衣人手指轻轻捏着书信的边角,想抽出信来,奈何平鸷的胳膊死死压着纸,怎么也抽不出。如果用上蛮力,纸张定会被扯坏。他心里有些着急,正发愁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平鸷明明已经昏迷,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一把拽起平鸷的手臂,想要取下信,却见平鸷手腕反手一转,手掌将信拍在桌上。
平鸷慢吞吞地说道:“本来我都没招儿了,就想着钓钓鱼,没想到还真钓上了你。”
黑衣人遇此突发情况,并非被吓到,他左手扔了火折子后迅速出剑,直接向平鸷颈部砍去。平鸷头一歪,躲过这
一剑,他脚上运功,向黑衣人膝部狠狠踩了一脚,他轻声笑道:“杀人灭口,反应迅速,身手也不错,就是腿上功夫不如我。”
黑衣人被踩一脚后向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后面书架上,他一声未吭,室内唯一的光源已经熄灭,逃脱起来似乎并不难……
“喂,别愣神啊。”平鸷笑道,“信不想要了?你要是不要,那我就烧了它,反正这件案子,你也不想查清。”
黑衣人似乎被平鸷说中心事,他右手紧紧握拳,咯咯作响,打算一招之内了结对方性命,夺信走人。要是再拖下去,恐怕会引来骚乱。他左手提剑,一个侧翻跳到平鸷身后,正要一剑刺穿平鸷胸口。然而,始料未及的事,平鸷已绕到他左侧,手指提劲,对着黑衣人手臂上几处穴位重重点下。黑衣人手臂一酸,手上的剑直接落在地上。
平鸷左手还捏着信,他一脚将剑踢到远处,悠然说道:“我都说了,你的腿上功夫比不过我。没想到你是左撇子,那这样看来,全启云的伤口是另有文章了。你说对不对啊?”
他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外面的火光逐渐靠近,领头的人一脚踹开门,火把将屋内照的通明。
平鸷摇头叹息:“封公子,您都要被判软禁终生了,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半夜来刑部送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某位小天使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