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顺着平鸷的目光看去,匆忙几步走到书桌旁,他扫了一眼平鸷所看之物,小小舒了一口气:“这是我家少爷以前练字留下的,老爷每日让他练够一百字,二十六那日,少爷还没写够,就……呜呜……”
平鸷被他哭得心烦,他在默默叹了口气,天哪,这人的眼泪为何这么多。他又走到书架旁,见上面放着一个狭长木盒,便拿起观看。
小厮止住了哭声,说:“那盒子里装的是一把玉笛,少爷为了买下这支笛子,将自己的一枚玉佩给当了,就为得子充的青眼,可还没送出……”
平鸷打开盒子一看,是笛子通体碧色,竟是用一整块的玉石做的:“我记得你说,这笛子是北魏来的?”
小厮道:“是北魏匠人做的,不是来自于北魏。”
“原来如此。”平鸷将笛子仔细端详后,将其放回原位。
牵扯到枫儿的事,一概不能说……
“你家少爷,是从何人手中购置到这支笛子的?”平鸷问。
小厮抽抽搭
搭得说:“青竹居。”
平鸷愣住了,青竹居,多么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啊!难道青竹居在京城有分号?不对,青竹居专营丝竹所制的乐器,玉笛,没见过。一定是重名,对,是重名。
“那这青竹居,位于何处?”平鸷继续问道。
小厮没想到他会问关于笛子的事,结结巴巴地说了个地址。
平鸷正欲走到聂同身旁,却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绊,低头一看,是个铜盆,里面盛着许多灰烬。
小厮见平鸷要摔倒,急忙扶住他:“您脚下小心。我家少爷写差了字儿,就把纸扔进盆里烧了。这几日小的我被官府传唤,还没来得及处理掉。”
平鸷扫了铜盆一眼,“哦”了一声,径直走到聂同面前,说:“大人,你让我看的、问的,都已问完。记录在此,请您过目。”
聂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眨了两下眼睛,心想:平鸷是说查够了,该走了么?他清咳两声,接过平鸷手中的小册子看了两眼,只见上面写着“请大人遣走小厮”。
聂同又咳了两声,对小厮说:“我这几日喉咙发痒,实在难耐,可否讨一杯热茶吃。”
“是小的疏忽了,还未给您奉茶,您稍等。”小厮忙不迭地下去了,临走前还看了平鸷好几眼。
聂同问平鸷:“你把人遣走,是要干什么?”
平鸷将手指搭在铜盆外沿:“尚有余温,这盆里的东西,不久前还燃着。案发突然,来不及烧毁。后来因为大理寺审案,没机会烧,好不容易有时机,这么着急想处理,恐怕这些东西见不得人。”
聂同道:“都烧干净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平鸷再次拿起玉笛长盒,打开后拿出笛子,他看了几眼盒子,揭开下面衬布,与一般盒子并无两样。
聂同:“你不看笛子看盒子?难道盒子有夹层?”他看了看盒子,并未发现有不妥之处。
平鸷目光落在书架最角落,角落处的木盒与装笛子的木盒一模一样。他将盒盖轻轻一扣,盖子上就弹出一层暗格。
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取出暗格中所放之物,是一封书信。平鸷去了张纸,将其迅速叠成与书信一样,塞入暗格,随后复原木盒。
聂同意味深长地望着平鸷:“动作如此熟练,看来偷东西这种事,你没少做啊。”
平鸷笑了笑:“我只是想事情比旁人周全一些罢了。”
小厮端着茶水回来,平鸷将信迅速塞入袖中。聂同坐下来安心品茶,边喝边指了指册子:“此处记录不详,你再写细一些。”
“是。”平鸷拿过册子,作奋笔疾书状,他写道:“正月二十九,于全启云住处得一书信。”
回到刑部,平鸷将信拿出仔细研究,却发觉这信和鱼沉渺交给他的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就是肖愈要让自己找到的东西么?全启云把信藏木盒里,还与要送给子充的笛子的木盒一样,万一送错……这个全启云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平鸷觉得,自己要是藏东西,绝不会这样藏。
聂同看过信,一脸错愕:“这是个怎么回事?全启云不是恋慕那个小倌儿么,怎么又会和一女子私通情书?还是一北魏女子。”
平鸷:“非也,这信上的字,与书桌上留下纸张上的字,字迹不同。”
聂同皱眉:“既然不是他写的,为何他要将这份信藏得如此隐秘?”
平鸷没有回答,反而问聂同:“聂大人,全启云和封示,在因为子充起冲突前,就真的没有其他恩怨了么?”
聂同道:“这,本官可无从得知。你要是真想知道,可
以求助于荣王殿下。不过封示曾是荣王的伴读,对封示不利的事,他是绝不会说。”
正在这时,有一下人敲门道:“大人,荣王身边的文公公来了,要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出章节标题,那就一直不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