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斤大声喝道:“这案子经过一目了然,只要查到细节即可,你回去告诉你们张大人,叫他好好遛他的鸟,别再添乱。”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跑来禀报:“孙大人,文公公,太子爷来了,正在门口落轿。”
孙斤大吃一惊,这案子是烫烧山芋,太子赵砌来干什么?说起来,全清越和封晦都是太子/党的人,他俩这么一闹,算是窝里斗,赵砌也是难做的很。
平鸷一脸的无所谓,现在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没什么,孙斤已经说了,张睦是个老糊涂,自己就是被这个老糊涂折腾来的,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
孙斤领着众人跪迎赵砌,平鸷跪在最后面。
太子赵砌彬彬有礼,温文和煦,一点架子都没有,气质和徐梧有些像。若不是长相与三皇子赵磐有三分相似,平鸷绝不会认为这两个人是兄弟,性格实在差太多。不过两兄弟同父异母,差别大也是合情合理。
赵砌有一点十分特殊,瞳中有瞳,是为重瞳,是传闻中的帝王之相。
他让众人平身,众人皆站起。孙斤将主座让给赵砌,赵砌却没有接受,他说:“我是来旁听孙大人审案,坐在主位不合适。”于是他就坐在了文公公刚坐的地方,徐楠站在赵砌身后,文公公站在一旁。
赵砌问文公公:“多日不见二弟,二弟身体如何了?”
“多谢太子惦念。”文公公说道,“自从我接到旨意,圣上命我督查封示全启云一案,就没有机会回荣王府见二殿下。也是听下人说,荣王殿下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赵砌:“封示毕竟陪二弟读过两年书,二弟关心这件案子也是应该。”
他又问了案情如何,孙斤一一解答。等问的差不多,他指了指平鸷:“听孙大人讲述,这人和案子没多大关系,为何在大理寺公堂上?”
孙斤擦了一把汗:“平鸷和子充私下有往来,子充目击整个案子发展过程,所以叫过来问话。”
赵砌:“
原来如此。”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他真的只是来旁听的,整个审案过程一点意见都没提。等到今日的审问结束,他才慢悠悠说道:“早就听闻孙大人审案有方,百闻不如一见。朝廷有你这样的得力好官,真乃一大幸事。”
孙斤唯唯诺诺地说着“不敢当不敢当”,赵砌的笑意更深了,他说:“既然平鸷和本案没多大关系,那就趁早放了吧。”
突然得到太子青睐,平鸷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他和赵砌是第一次见面,即使这样,赵砌竟然会为了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开金口,着实感人,这太子果真如传闻一般,是个仁厚之人。
已经退堂,平鸷就这样被无罪释放,被搜走的东西也有退还。他一个人晃悠出了大理寺,心里感叹,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要进这个鬼地方。
前脚刚一出去,平鸷就遇上了谨行。谨行做事十分低调,他悄悄将平鸷拉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就命车夫驾车前行。
徐楠就坐在车上,一见平鸷,他用手捂着口鼻说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平鸷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抓的?”
“昨个儿你一被京兆尹府的人抓了,梦珴楼的人就送了消息来。”徐楠道,“我是关心则乱,生怕你成了广定侯和封家相斗的靶子,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了太子爷。现在想想,确实不该这么劳师动众。太子爷也真是,我提出这么一个无理要求,竟然还答应了我,简直比我哥还老好人……”
平鸷石化了,太子赵砌原来是徐楠找来救他的。自己还算是半个草民,太子就被徐楠忽悠过来蹚浑水,这罪过大了。
还有,为什么徐楠一说话,太子就会过来救人,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对着平鸷一阵挤眉弄眼,颇有种借着太子威势搔首弄姿的意味。
平鸷回想刚才在堂上发生的事,他说道:“你一求太子,太子就帮了你的忙,看来你和太子关系匪浅啊。”
徐楠得意道:“那是,医者与病患相处,病患还是很怕大夫。”
“那就好。”平鸷道,“既然这样,好兄弟,你再帮我求太子一回怎样?”
徐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求什么?”
“你去求太子,就说你发现此案中另有隐情,全启云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至于杀人凶手与动机,我大概可以确认。”平鸷笑得有些瘆人,“怎么样,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你大哥肯定不再说你游手好闲了,你干不干?”
徐楠凭着自己对危险的敏锐度,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干!就算你拿绝交威胁我,我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