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急忙一把拉住平鸷:“你别忘了,他还是肖璇的儿子,他是来劝架还是火上浇油,你如何得知?”
平鸷道:“我信肖愈,他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上次听到肖璇谋反的消息,他比我还安然。”
徐楠被平鸷说服了,他松开了平鸷道:“那你快去快回,我怕等会凭我一个劝不住架。”
“嗳。”平鸷应了一声,忙投急趁地走了。
徐楠守在书房门口,里面的两人还在声嘶力竭地对骂。滕取冰道:“我不出手管这件事,你也不管,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滕芷兰用着最能气死人的挑衅语气说道:“你是说了你不管,可我没说。”
滕取冰怒吼:“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出手,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滕芷兰:“之前只想看戏,如今戏看够了,就动动手。”
滕取冰气急败坏道:“你!!”
滕芷兰嘴上一向不饶人:“我无情无义、寡情恶毒、阴险狡诈、溪刻诡异,我都替你骂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新词儿?一并骂出来让我听听。”
滕取冰突然泄了气,苦笑了一下道:“我就说了,当初就不该让你进正则堂的。”
“不该进正则堂?别以为你是我哥,你就能替我做主。正则堂是我自己抓阄抓到的,我从来不悔。”滕芷兰道,“我师尊淳于百,教我养我信我,愿将正则堂传于我,于此恩情,我滕芷兰铭感五内!”
恰在这时,平鸷带着肖愈过来了。肖愈二话不说推开了门,滕芷兰吼道:“说了让你们出去,还进来做甚!!!”
滕取冰侧头向门口望去,只见肖愈神色淡然,面若冰山,就算看着这乱糟糟的一片,也并未露出半分异色,恭恭敬敬地向两位堂主行礼,一身白衣,十分朴素——他仍在为自己的母亲林饮溪戴孝。
滕取冰见肖愈过来了,松了那只拽着滕芷兰衣领的手,默然站在一边。滕芷兰右腿骨折,滕取冰这么一松手,他差点儿没站稳。徐楠眼明手快,三步上前扶住滕芷兰,扶他缓缓坐下,还帮他摆正那条折了的右腿,拿出了汗巾替滕芷兰擦着额上的冷汗。
肖愈手上拿着一份信,双手递给滕取冰:“师尊,我母亲病逝前,曾留下一封书信,母亲让我在父亲兵败之日将此信交予您,如今正是时候。”
滕取冰速即拿过那封信来看,粗粗看过一遍,骤雨已去,只剩下暴雨后的平静。他说道:“阿桓,你爹和你娘早就料到今日了。罢了罢了,你们一群人爱折腾,我瞎操个什么心。”滕取冰的表情十分痛苦:“一个一个的,都怎么这样,都怎么能这样!!!”乍然,滕取冰一拳砸在房内的柱子上,他并未用全力,柱子生生裂了几条缝。
肖愈垂首不语。
“阿桓,跟我走吧,我带你会勿鸣山去。”
肖愈摇头道:“师尊,我想等此战结束再跟您回去。”只要待在正则堂,就能清楚地知道,肖璇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彻底兵败,如何再无翻身之可能,肖愈想亲眼看到这一天。
滕取冰想了想道:“阿桓想留在这儿,那就先留着。”转头对滕芷兰说道:“给我一剂药,先让肖璇把命保住吧。至于那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天意了。”
滕芷兰轻轻推了一下徐楠的肩膀,道:“楠哥儿,去取‘万物有节’来吧。”
“是。”徐楠十分担心滕芷兰的腿,却也只能乖乖听他的话。出门前,徐楠刁天厥地地瞪了滕取冰一眼,滕取冰坦然受之。
须臾,徐楠拿着一个白瓷小瓶回来了,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药箱子。
“叫你去取一种药,你把药箱子搬来做甚?”滕芷兰有气无力地骂道,他接过了徐楠手中的白瓷瓶子,把瓶子扔给了滕取冰。
“这里面有十颗药丸,药名‘万物有节’,可解百毒。可这药也并非万能,吃第一颗时是神药,以后每吃一颗,药效就弱一分。等到吃第十颗时,就和普通的十全大补丸没什么区别了。”
滕取冰拔开瓶塞嗅了嗅,慢悠悠地说道:“这不会是毒/药吧。”
徐楠气得不行,瞋目切齿道:“您要是不信就把药还回来啊,何必在这儿挤兑人!”
平鸷也气急道:“滕堂主,您太过分了!”
滕芷兰不急不慢地向滕取冰勾勾手,示意让他把药瓶扔回来,滕取冰照做了。滕芷兰取了一颗万物有节丹,立即扔进自己嘴里吃了:“这下你信了吧。”
滕取冰侧首不去看他:“我信。”他不愿再此处再多待一刻,带着药下山去了。
“挚哥儿,肖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杵在这儿,我看着心烦。”滕芷兰闭目道。
“是。”
等平鸷、肖愈一出去,徐楠就立即关了门,然后拿出一把剪刀轻轻剪开了滕芷
兰的裤子。
啪嗒,一滴眼泪直直打在了滕芷兰受伤的右腿上。
“嗳,楠哥儿你哭个什么啊,腿折的又不是你。都十五岁了,还这么伤春悲秋的,成何体统。”滕芷兰奄奄一息地骂道,气若游丝。
徐楠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抬头望着滕芷兰:“我是腿没折,可我心疼啊,我心疼师尊啊,心疼的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是徐楠与滕芷兰的专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