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只有一匹。”滕取冰道,“阿桓就别挑了,当初我带你去建康的时候,也是共乘一骑,你那时都没说什么的。定是在滕芷兰身边待久了,如今挑三拣四的。”
肖愈:“……”
“阿桓别皱眉了,再皱眉抬头纹都出来了,小心成了小老头,将来娶不到漂亮姑娘。”滕取冰一边牵着缰绳控马,一边说道,“跟你爹小时候一个样儿,那时肖取寒才刚刚拜入灵均堂门下,小小年纪整日一张冰山脸,看谁都是一副欠了他钱的样子。”
“父亲他,几时拜入的灵均堂?”肖愈问道。
“他九岁的时候拜旳师,在灵均堂待了十年,然后就顶着一张臭脸下山去了。”滕取冰道,“再然后就开始领兵打仗,什么时候你爹不再摆臭脸来着?好像是他娶了……”滕取冰立马止了话,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叫言多必失?这就是!
肖愈察觉到了滕取冰对自己的担忧,他说道:“父亲一直很严厉,只有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才会笑。师尊,您不必顾虑我的。”
滕取冰轻轻拍了拍肖愈的肩膀:“嗯,阿桓有什么难过的,一定要说出来,你也不必一个人自己扛。你要是自己扛了,还要我这个师尊有什么用?”
肖愈“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阿桓是不是喜欢平鸷?”滕取冰忽然说道,“明明昨晚就能走的,非要今早上向他告别了才动身。”
肖愈身子一僵,缓缓道:“直接走太过于无礼。”
“阿桓每日练剑,突然一早上不去,平鸷肯定会以为阿桓生病了,然后他就会来看你,我说的对不对?”滕取冰一本正经地说道,“再者,阿桓为何只和他道别,而不去找那个多话的徐家二公子呢?”
肖愈:“……”
滕取冰笑道:“别害羞啊,平鸷是个好孩子,阿桓和他交朋友,这是件好事。”
肖愈:“……”
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城门。滕取冰喊了一声“驾”,登时马蹄生风,跑得飞快。城门上“山阴”二字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就看不清了。
徐楠伸手弹了一下平鸷的后脑勺,道:“平鸷你想什么呢,吃个饭都能神游天外去。”
平鸷揉了揉后脑勺,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道:“没什么。”冬季里蔬菜难得,徐府里却是饭桌上顿顿必有绿色。
“林桓毕竟是灵均堂的人,不会在柏子山久住,他迟早要跟滕堂主回去的。”徐楠舀了一碗西湖莼菜汤,递给平鸷道,“这才走了多久,你就想他了?”
平鸷没好气地接过碗,道:“是啊,想的心肝肺直疼。”他心里还在为肖愈丧母之事悲痛,徐楠不知缘由来逗弄他,没能让平鸷释怀,反而有火上浇油之势。
“唉,看你今天脾气不好,就不逗你玩了。”徐楠道,“就算你再怎么不高兴,饭总得吃。咱们三个里面就你最矮,再不好好吃饭,可是会长不高的。”
平鸷今日一连两次听人说他矮,脸立马就黑了:“你怎么不说我年岁最小呢?”这人刚刚还说不逗自己玩了,后一秒就自打脸!
徐楠“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这不是劝你好好吃饭吗。”
平鸷斜视他一眼,开始认真吃饭。果真只有这样,才能让徐楠暂时消停一会儿。
好容易吃完了饭,徐楠漱了口擦了嘴,道:“平鸷,你今日肝火有些旺,让本公子给你把把脉。恰好我今日要去配药的,顺带帮你开上一剂泻火良方,你看如何?”
平鸷将口中茶水吐在痰盂里,拿起布巾擦了擦嘴,道:“得了吧你,自从上次师伯给你打招呼,让你没事不要自己配药吃,你就总是想着找别人试药呢,我才不给你当药人。”
一听平鸷提起这件事,徐楠脸上竟生出了窘意,他瞬间脸红了,就连脖子涌上了血色。
平鸷见徐楠反应如此巨大,吓了一跳:“徐楠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说着他就凑上去摸徐楠的额头,却被徐楠躲开了。
徐楠敷衍地笑了两声道:“没事,估计是昨晚着凉了,看来我也得去给自己配一剂药了。”
平鸷关切地问道:“你真没事?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要是连这点病都治不好,我就没脸说自己是师尊的徒弟了。”徐楠摆摆手道,“再说了,外面那些庸医,哪有本公子医术精湛?”
平鸷道:“别贫嘴,你什么时候去配药?我还是陪你去吧,万一你发烧愈发严重了可如何是好。”
徐楠无奈地说道:“行行行,今下午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这篇文五十万字刹不住了。。。不管了,多一点儿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