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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容容八(2/2)

“你是四万大军的主将,有什么事情叫我过去就行,不用这样亲自跑过来。”滕芷兰说道。

平鸷知道,滕芷兰这是看在平径是平幽子带出来的,给平径留了几分面子,随口客气些。不过平径若是真的将滕芷兰喊过去问话,指不定这位师伯又要怎么讥讽挖苦、给人使绊子呢。

平径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滕芷兰只是嘴上客气,行了礼说道:“滕先生别打趣我,您是最清楚我这四万大军是怎么来的。要不是我是从平家出身、自小跟着平大人,还有您在这里主持局面去攻打济南,我哪来会有四万大军?顶多也就一万豫州兵,还都是淮南王挑剩下的老弱病残。”

“我之前见赵钦很是会收买人心,不过他还是没能收买你。”滕芷兰说道。

平径笑道:“滕先生您别试探我了,我当年能带着挚哥儿一路突围逃出来,您还不信任我么?”

平鸷简直是被这两人的对话震得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寥寥数语里,滕芷兰对平径的试探,平径不遗余力的表忠心,都压抑地平鸷喘不过气来。

在他心目中可以信任的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互相打太极,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此战粮草为先。”平径说道。

滕芷兰道:“大军所至之处,皆要筑城留兵,以保证粮

道不被南燕敌军切断。”

“滕先生所言甚是。”平径说道。

平鸷嘴巴干得很,找了杯子和茶壶,倒水喝了一口,道:“我是不是打扰师伯和平径谈话了?”

平径笑道:“滕先生和我谈话,都不会避开挚哥儿的。挚哥儿跟着滕先生能学到不少东西呢,坐过来和我一同听滕先生教诲吧。”

平鸷想了想,觉得平径说的确实有道理,就放下杯子,规规矩矩坐下来听滕芷兰分析战况。

“我们从收复泰山郡开始,以泰山郡为界,将南燕领土分为东西两部分。赵钦攻打东部青州,将辎重留在下邳,然后取道琅琊。只要赵钦过得了穆陵关大岘山,速战速决,青州无忧矣。而我方西进直取兖州,先留两千人在泰山郡,既可重建,又可保证粮道。”滕芷兰说着说着有些累了,张嘴打了个哈欠。

平径神色凝重,问道:“这筑城的钱从何而来?滕先生,豫州就算是有钱也轮不到我来花呀。”

“这是赵家的天下,这笔钱自然由赵家的人来掏。赵钦不出这笔钱,就由赵钟来出。不说了,我快累死了,剩下的明天再说。”滕芷兰打着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平径急忙说道:“滕先生,明日就要攻打兖州,您再不说清楚就来不及了。”

“平径,兖州根本没什么好打的,难打的是青州。我是想着带挚哥儿回济南,才非要从这边走。兖州八郡国五十六县,一郡一郡往过打。咱们又阻断了路,南燕援军想过来都来不了。就算青州拿不下,兖州定能拿下的。平径将军,我要休息了,您请回吧。”滕芷兰眼睛斜视,满眼寒意直直瞪着平径。

平径被滕芷兰这样盯着心里发了毛,忙不迭地告辞出去了。滕芷兰洗了把脸,就脱了外袍上了塌。因是行军途中,条件比较艰苦,平鸷一路上就和滕芷兰挤在一张榻上。

平鸷想起那晚在徐府看见滕芷兰沐浴,先是困窘的不行,后来困意大过了窘意,就凑在滕芷兰身边睡了。后来一想,确实也没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心里却生出这么一段乱七八糟来。

平鸷不太累,没有睡意,就躺在滕芷兰身边睁大眼睛看帐顶。

“师伯,您睡了吗?”平鸷小声地问道。

滕芷兰刚才只是想找个借口赶平径出去,留的一片清静,他闭着眼睛养神,说道:“没睡呢。挚哥儿你有什么事么?”

平鸷转过身子面向滕芷兰,认真地问道:“师伯,此次攻打兖州,您觉得有几成把握能赢?”

“挚哥儿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滕芷兰奇道。

“我就是好奇啊,师伯您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睡觉,肯定有把握打赢这一仗的。”

滕芷兰道:“兖州已是囊中之物,我有十成把握,就是看怎样打才能最不损耗财力、兵力、粮草。”

平鸷继续追问:“那青州怎么样?”

“有七成把握。”

平鸷皱着眉头问道:“那师伯不担心青州吗?要是青州那边输了怎么办?”

滕芷兰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平鸷:“输了就输了,以后再打过。”

平鸷对滕芷兰这番话不敢苟同,国家调度了十万人马来攻打南燕,而滕芷兰一句简单的“输了就输了”让他接受不能。但他又不敢反驳滕芷兰,只能气鼓鼓躺下,闭了眼睛假寐。

滕芷兰察觉出平鸷的不高兴,他当然明白平鸷心里在想些什么,说道:“挚哥儿,我以后是要遭报应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平鸷大吃一惊,他实在不明白滕芷兰为何平白无故说这么一句话。他问道:“这是为何?”

滕芷兰叹了口

气,道:“现在才三月多,春耕还没多久,兖、青二州的农田就全部毁于战火。若是能收复兖、青二州,赵钟自会下令救济百姓,若是不能收复,这两州百姓今年将会颗粒无收,不是死于战火,就是活活饿死。”

平鸷:“!!!”

“怎么?吓得说不出来话了?选这个时节兴起战事,自然是我算计好的。就算这次攻不下青州,来年青州也是贫困潦倒、寸草不生,无力抵御吴军第二次北伐。以后要是有人饿死,这些人命都要算到我头上的。”

滕芷兰伸手盖住平鸷的双眼:“睡吧,睡不着的话就闭着眼睛假寐,慢慢地就睡着了。”

平鸷无言地双手覆到眼上,轻轻抓起滕芷兰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挚哥儿,你在看什么?”滕芷兰问道。

平鸷心里闷闷的,但他心里知道,滕芷兰说的不对。他说道:“师伯的手是救人的手,不是杀人的手,我知道的。”

“哼,你知道什么。”滕芷兰嘲笑了平鸷一下,他以为平鸷会接着反驳他,可平鸷却不在说话了。

平鸷睡在床榻的里侧,他睡着的时候,右手依旧牢牢地牵着滕芷兰的左手,不曾松开过。滕芷兰也任由平鸷牵着,他感觉有这个小师侄在身边,能感受到莫大的安慰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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