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径平径!”平鸷挥着手给平径打招呼。滕芷兰翻身下马,把平鸷抱了下来,平鸷就跑着扑进了平径怀里。
平径身后是绝尘,他抱起平鸷转了一个圈儿,逗的平鸷哈哈笑着。平径道:“挚哥儿长高了,身子也比之前沉了。”平径放下平鸷,恭恭敬敬地给滕芷兰行了个礼,“多谢滕先生照顾挚哥儿了。”
滕芷兰道:“我也是托了可靠的人来照顾挚哥儿,不过以后,我会亲自养他的。”
二人寒暄一番,平径就带着滕芷兰、平鸷去下榻之处休息。平鸷还是和滕芷兰共乘一骑,他新奇地瞅着外面,时不时听几句滕芷兰和平径的对话。
平径道:“淮南王让我等滕先生过来,然后领兵攻打济南郡。”
滕芷兰“嗯”了一声。
平径继续说道:“淮南王领兵守在徐州,他打算在我攻打济南郡的同时,进攻南燕领地。淮南王既然想一举灭掉南燕,滕先生为何不留在徐州帮他,反而来了我这里?”
“就是想带挚哥儿回济南郡看看。”滕芷兰答道。
“滕先生不怕淮南王失手?”
“赵钦不会失手的。就算是失手,死的是他,又不是我。”滕芷兰漫不经心地说道。
平径:“……”
平鸷觉得自己无意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不再看路边,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滕芷兰。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避开你的,你不用这样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滕芷兰看着平鸷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平径打哈哈道:“滕先生语出惊人,不但吓到挚哥儿了,连我都被唬住了。”
平鸷身子向后靠,他感觉到滕芷兰温暖的体温,他说道:“我们说好的,我信你,
等我长大了,你也信我。”
“嗯。”滕芷兰侧头,下巴戳在平鸷软软的脸蛋上。
平径看着这俩人倚靠在一起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熨帖。可他还有正事,说道:“滕先生,还有一事。荆州那边来信了,肖璇大将军对后秦出兵,不是正儿八经地打,是消耗战。在我看来,像是故意在给后秦制造麻烦。自从后秦老皇帝死了,后秦后院起了火,自家兄弟内斗呢。再加上肖大将军这么一折腾,这够他们喝一壶,咱们也能一心一意地揍南燕了。”
滕芷兰登时瞠目结舌,他眼前浮现的是滕取冰那张吊儿郎当的笑脸。这人真是,哎,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让他去暗杀个人就行,没想到还去说动了肖璇出兵。
“肖璇?是那个管着荆襄九郡的大将军吗?”平鸷忽闪忽闪着眼睛问道。
滕芷兰答道:“是他,与你家一同位列四大家族的肖家家主。”
“我听说过他,未及弱冠就领兵,荆襄九郡正是因有他镇守,后秦才不敢来犯。”
“嗯。你说的没错,肖璇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不过……”
平鸷以为滕芷兰又要轻描淡写地说出什么天下大事,心里十分好奇,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肖璇的剑术比不过滕取冰,谁叫他功夫还未练到家就下了山。”滕芷兰继续说道。
“师伯是和肖璇大将军很熟喽?”
“不怎么熟,只是认识,知道一些他不为世人所知的另一面。”滕芷兰一向话少,却对平鸷是有问必答,“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十四年前了,后来他就坚守在荆州。对了,肖璇也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一两岁。挚哥儿是想见见他?男孩子都对这些武艺高超、又会行兵打仗的将军崇拜些。”
平鸷摇摇头:“武艺高超和会行兵打仗没关系,我爹丝毫不会武功,却会打仗。”
平径笑道:“挚哥儿这是在取笑我呢,我就是只会打架、不会布阵布局的。”
“不对不对!术业有专攻,有的人就该运筹帷幄、主持大局,有人就该驰骋疆场、长剑出鞘,各有所长,不分优劣!”平鸷瞪大眼睛说道。
平径问道:“那挚哥儿想专攻哪样?”
平鸷捧着自己的脸蛋认真想了一圈儿,他想起父亲说过,等战事平定就带着母亲、自己、还有妹妹去隐居山林,还有徐楠,整天嚷嚷着去摆个摊儿给人看病,可轮到自己,平鸷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想不出就慢慢想。十岁不愁,你现在愁个什么啊?”滕芷兰说道,“等到五十才知天命,你还有四十年去考虑这件事呢。”
平鸷问道:“那师伯今年有多少岁?”
“我如今三十四了,不过我已经知我的天命了。”
平鸷急切地问道:“师伯的天命是什么?”
“祸国殃民。”滕芷兰答道,“还有,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