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走到滕芷兰面前行礼道:“师伯可别被他忽悠了,准确的说,徐楠是从墨茶事件后,表面上才安分起来的。”
滕芷兰问道:“什么墨茶?”
待平鸷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滕芷兰叹气道:“楠哥儿,你在你家怎么闹腾我都管不着,唯有一样,千万别扯上我。”
徐楠低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当时立马就后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这时,徐步垠、徐梧也下了船,徐夫人牵着平鹞慢慢走,走在最后面。滕芷兰与徐步垠相互颔首示礼,徐梧像滕芷兰行礼,喊了声“滕先生”。
滕芷兰对徐步垠道:“我刚刚去了徐府,管家说徐太守携家眷及平鸷平鹞去了镜湖踏青,我就直接过来了。”
徐步垠点头道:“今日三月三上巳节,就带他们一齐过来了。滕先生要不与我等同行?”
未等滕芷兰发话,徐步垠又道:“对了,滕先生不喜欢太热闹的。要不滕先生先自己游玩,晚饭之前再回去给先生设宴接风?”
滕芷兰表示赞同:“就这样吧,我带挚哥儿一起。”
一旁徐楠想念师尊已久,他也想与滕芷兰同去,插嘴说:“我也要和师尊一起。”又见徐步垠目光扫来,立马闭嘴不作声了。
滕芷兰看了下徐楠道:“我带上楠哥儿也行,不过我只有一匹马。”
徐梧最最体贴人,他见弟弟这样期期艾艾,突然发话了:“父亲,难得滕先生回来,今日又过节,就让二弟去吧。二弟可以骑我的马,我到时候坐车回去就行。”
徐楠立即对徐梧投去感激的目光。
徐步垠见状,道:“既然如此,楠儿跟着滕先生去吧。路上小心一些,不许生事。”
于是三个人,两匹马,平鸷和滕芷兰共乘一匹,徐楠自己骑了一匹。两马并行,步速很慢,慢悠悠地沿着水滨走。
滕芷兰道:“楠哥儿这段时日确实有长进,骑术比以前好多了。”
徐楠得意洋洋:“那是。自年后,我大哥每十日带我和平鸷去骑一次马,现在我的骑术也可拿的出手了。”
平鸷窝在滕芷兰怀里,突然仰头看着他:“师伯,您不是说四月回来吗?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了?”
滕芷兰道:“是四月带你回济南郡。”
平鸷很是疑惑:“这有何不同?”
徐楠忍不住说:“哎呀,师尊的意思就是,他在带你回济南郡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做。”
“楠哥儿说的不错。”滕芷兰肯定了他的说法。
平鸷又问:“那师伯要去做何事?”
滕芷兰目视前方道:“带你去看看我是如何夺回济南郡,如何给你的父母报仇。”
徐楠歪头问:“师尊这是刚刚回来就要走了吗?这次还打算带着平鸷一起走?”
“我打算明日就带着平鸷走。”
听到这句话,徐楠脸色微微僵了僵,心里忍不住泛苦,明明才刚回来,就又准备离开,留也留不住。
平鸷却很高兴,听闻要回济南,回他梦中的家乡,他满心欢喜:“那幺儿呢。要带上她么?”
“我是一人一骑回来的,实在带不上幺儿。再说济南郡是要起战事的,带着一个三岁稚子也危险了些。我见徐夫人待她很好,就让她待在徐府好了。”滕芷兰道。
徐楠哼哼唧唧:“师尊,你就是嫌照顾两个小孩太麻烦了,不要再找借口了。”
平鸷:“……”
滕芷兰叹气道:“楠哥儿这是拐着弯子给我发脾气呢。哎,我当然记得的,今个儿三月三,是楠哥儿的生辰啊。也是个巧,当年楠哥儿六岁,我就是在这镜湖水滨这里遇见楠哥儿的,如今楠哥儿也十三岁了。”
平鸷奇道:“什么?今日是徐楠的生辰?为何不见徐府庆祝,徐楠也没告诉过我?”
“我出生时有位德高望重的道士说,说我‘命不在家,运中有山’,若我要长命百岁地活着,就要当作徐家没我这个人。所以我家是不给我过生辰的,就当作是骗过鬼神。”徐楠一脸嗤笑,“要我说,什么狗屁道士,骗鬼神?骗人还差不多。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让别的世家借我的生辰来巴结。”
平鸷笑道:“那道士千错万错,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徐楠你运中真的有山,是柏子山。”
滕芷兰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块玉璧交给徐楠,道
:“这玉璧才做好没多久,我就改道去了趟建康皇宫,把它取来了。”
平鸷一瞧,这不就是正则涡纹璧嘛。
滕芷兰:“这下楠哥儿的名字可是切切实实写在《正则谱》上了,你要是不信,就去建康齐物亭自己看。我也没什么好赠予你的,就拿这块玉璧当作给楠哥儿的生辰礼。”
徐楠接过玉璧,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仔细用汗巾包好了揣在怀里。他嘟囔道:“什么生辰礼,这明明是别人做的,师尊就正好拿来给我当生辰礼送了。”徐楠话是嗔怪,却掩不住眼角的喜意。
滕芷兰:“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徐楠忙道:“送了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才不还回去呢。再说,我……我又不是不喜欢。”
平鸷看见徐楠这副样子,笑道:“看吧,还是师伯有办法治你。”
徐楠瞪了平鸷一眼:“哼,要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