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藏得神鬼难觅的,干嘛突然跑我这来。” 白熙明知故问,刚刚肖一楠说的哪句话他都烂熟于心,可他偏要那人在双方都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
肖一楠看着眼前的白熙,突然就生出一股接受心理咨询时那种无所顾忌倾诉内心的巨大勇气。
“看见你受伤的新闻,太害怕了,就跑来了。”
这是一个没有修饰,没有隐藏,坦坦荡荡的回答。
白熙看见对方是这么个状态,赶紧趁热打铁地追问:“害怕什么?”
“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又怎么了?”
肖一楠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白熙光洁年轻的脸,“那就没办法包羊肉胡萝卜馅儿饺子给你吃了啊。”
此刻,从肖一楠嘴里吐出来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颗薄荷味的曼妥思,轻轻地掉进了白熙这一池子冰可乐灌满的心海里,幸福感,满足感和不真实感交织在一起,瞬间喷涌而出达到了巅峰。
老骗…不…不…老神仙啊!!!您可真是孔明转世,伯温附体啊!您派人扎在我身上的不是刀是丘比特的箭啊!白熙一激动下意识又想坐起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这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吓的肖一楠赶紧站了起来,“别乱动,这床是不是能调?”
在白熙的指导下,肖一楠慢慢把病床调到了对方可以不费力靠坐的角度。
白熙心里余波未散,只看着肖一楠傻笑,继而又想起这人上次翻脸不认人的劣迹,赶紧盘问道,“ 肖一楠,你知道自己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吧?”
肖一楠此刻的心情前所有的轻松,于是听见这充满孩子气的问题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己所有的纠结,不平和难以释怀都随着白熙活生生地躺在床上跟他对话的那一秒开始瓦解。
说什么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疴溃痈?凡人面前,生总是比死要好一千一万倍的。
肖一楠用力握了握白熙的手,“知道,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只要你人没事,我就不会让自己学鸵鸟再把头埋起来,不听不看装没感觉。”
白熙满意了,他不用再费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扣肖一楠每句话背后的意思了。
“你怎么进来的?” 白熙问。他住的是特护病房,按说肖一楠轻易不会被放进来的。
“我到医院的时候,很多媒体也在,闹哄哄的乱作一团。我四处找人问你的情况,根本没人理我。
多亏遇见了龚教授,她看我着急,就先安慰我说你的情况没新闻里说的那么严重,然后直接带我来了这里。”
白熙听到这里,暗暗给助攻者点了个赞。
“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本来想好好看看你,可龚教授去而复返带了人过来。她说是刺伤你那人的妻子想要私下和解,让我跟她谈。”
肖一楠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他出面了。之前问过白熙父母的情况,对方说自己是单亲,母亲在本市但平时工作特别忙。所以可能直系亲属暂时来不了?肖一楠不想直接问白熙,只是心中略有些不满。再怎么忙,孩子出这么大的事难道也抽不出时间来看一眼?
“嗯…你刚才在外屋给我撑腰的话我听见了。”白熙说道。
肖一楠一口一个坚定的不行不接受听得他心潮澎湃。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职业性质总是由他充当保护者的姿态,没想到肖一楠护起犊子来这么an。白熙知道此时不是起淫心的时候,但满脑子的粉红泡泡一句快让他快飘了。
“肖一楠…” 白熙拽了拽对方的手。
“嗯,怎么了?”
“好疼啊…麻药劲儿好像过去了…” 白熙倒是也没说瞎话。
“那怎么办?” 肖一楠赶紧站起来问道:“要我去叫护士吗?”
“你能不能给我用点精神鸦片?麻痹一下我的痛感神经,好不好。”白熙决定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病人的特权。
看着肖一楠不明就里的样子,白熙盯着他眼睛说道,“你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