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儿。”太后喊了声。
祁铮回头,她却又沉默,只挥了挥手,“去吧。”
祁铮叹道:“母后,保重。”
他走下门前的台阶,廖中全跟了上来,脸色焦急,压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跟柔妃娘娘打起来了!”
“什么?”他猛地站住脚。
廖中全还想说什么,却见皇上皱起眉看向前方。那杜鹃花丛前立着的女子不是皇后又是谁。随即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下了。
楚令沅颇有些尴尬,等祁铮走过来,低下头咕哝道:“怎么这么久?”
祁铮勾起她的下巴,看了会儿,沉声道:“打输了还是打赢了?”
“那还用说,”楚令沅不自在地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十个柔妃都不够我塞牙的。不然你还是派人过去问一下吧?我就轻轻那么一推,谁知道她只是看着凶巴巴的,那么不禁打。”无辜的表情。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祁铮捏着她的鼻子:“朕的皇后很厉害嘛。”冷下脸,“
我看你是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未央宫了。”
楚令沅花容失色,“是她先惹我的!你讲不讲道理!”
祁铮叹了口气,拉过她的腕子,“可有伤到?”
楚令沅低下头:“还好,就是柔妃,估计今晚得做恶梦。”
祁铮好笑,“为什么打她?”
楚令沅吸了吸鼻子,瞪大眼看着他,“她说了很多我不喜欢的话。”
祁铮牵着她往居仁殿走,廖中全等人默默跟在身后,宫道有荧荧壁灯,两人的影子紧紧依偎。
“何话?跟朕说说,看看你这一架打得值不值。”
楚令沅沉默了会儿,答非所问道:“祁铮,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祁铮握住她的手,慢慢十指相扣,两人都用了力,指节泛白。
“绝不。”
“你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
“你不要跑就好。”
“找不到你,我心乱。”
过了会儿。
楚令沅勾住男人的脖子,跳起来狠狠亲了口,“我就知道!你这个狗男人肯定没那么听话!他们让你选你就选?这个皇帝当的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祁铮搂住她的腰,无奈,“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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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主回宫那日楚令沅去了,但只是在大殿上远远问候了一声。听闻漠北乃苦寒之地,而已为人母的她却看不出风霜,比起多年前那匆匆一面,她越发雍容华贵,想必那位逝世的漠北王待她是极好的。
楚令沅拿回了凤令,开始执掌六宫,有英昭仪协助,并不生疏。苏妃虽仍是冷眼旁观,但不给她添麻烦已是不易。
前朝风云再起,后宫这些可怜女子越发战战兢兢,生怕被家族牵连或者被家族放弃,楚令沅虽不愿与她们分祁铮那一杯羹,但其他琐事上,尽量包容,后宫倒也平静。
而永安公主一直住在太后的福寿宫,那边没有见她的意思,她也就保持了沉默。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深秋,她的病总算是好利索。可天气渐凉,常若她们不敢松懈,平日并不让她随意出门,想必也是祁铮的意思。
“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只知道乔家那位公子带着三千精兵深入西州,将李廷乐活捉了。”
“当真?”楚令沅一惊,“那你们阁主呢?”
“阁主把建安的官宦救出来后就跟我们失去了联系。”
楚令沅攥紧手心,深吸口气,“你先回去吧,有消息立刻派人联系我。”
“是。”
那个豪不起眼的老妇人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巷,楚令沅放下车帘,对外面的单小松道:“回吧。”
马车驶入皇宫偏门,转了好几个地方停下,楚令沅下了马车,就见常若和茯苓在远处等着,她们这才一同回了未央宫。
一路无话。
楚令沅有些慌乱,师父竟然不见了。
上一次通信已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他说自己找到了李廷乐关押建安官宦的地方,已经放他们离开,叫她安心。而如今李廷乐被抓,西州叛军再难成气候,待审查清楚,大周朝堂必定不会轻易饶过李家人。她原想有她在,无论如何也能保李廷润周全,可现下,他竟失踪了!
明西阁的人也不知他的去处,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楚令沅坐立不安之际,单小松带着陈满过来了。她收敛起情绪,看向低头行礼的陈满,挥手让单小松去门外守着,没有立刻叫他起来。
她问:“你究竟是谁?”
冉凤遂曾给过她一封信,那封信里写着苏家与柳家的纠葛,还附有一份苏家旧仆的自述信。那旧仆说,他最小的儿子死于一场冤案,以苏家嫡子的身份被乱刀砍死。
她又问:“你真的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