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铮擦了擦嘴,笑道:“没事,慢慢吃,我等着。”
楚令沅勉强回以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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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轻点轻点,我这肚子诶,茯苓你看看,是不是大了一圈啊。”楚令沅瘫在床上,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肚子抽疼抽疼的,跟来月信似的。
茯苓刚刚从小别院赶过来,见她疼得缩成一团,想起以前容迢教的手法,便提议给她揉会儿肚子。不过这次似乎没什么用处,楚令沅脸白得跟纸似的。
“主子再能吃也不能乱来,胃就那么大,撑坏了可咋办。”
楚令沅眯起眼,抽了口凉气,“我这不是没法子了吗。”
茯苓摇头,“拖着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呀。”指了指外面,脚步声由远到近,灯笼的火光在门外隐隐跳跃,“反正都躲不过,主子,保重。”
她替楚令沅穿好衣裳,在祁铮推门进来时,行礼道:“爷,主子闹肚子了,正难受,奴婢去给主子煮点消食药。”
祁铮跟楚家父子喝了几杯,眼角泛红,带着酒气,但神色尚且清明,挥手,“去。”
他走到床边,“那丫头还挺忠心,句句都在维护你。不过我看她那是愚忠,楚令沅,皇后,是不是自个儿作的?现在知道难受了,知道怕了。早上跑路的时候怎么没点敬畏之心?”
楚令沅闷声道:“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祁铮气笑了,一把掀开被子,楚令沅的头发散在脸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他伸手抓出她的手腕,“那你能不能心疼你夫君?啊,楚令沅,你知道我这一天怎么过来的吗?”快怕死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手上不自觉用了点力,楚令沅下意识缩了缩,他这才看见腕子上的淤青。
“楚令沅!”他几乎是咬着牙,“起来,衣服脱了。”
楚令沅有气无力地扒开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双愤慨的眼睛,“有没有人性,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脱我衣服?臭流氓!”
祁铮额角突突跳,懒得跟她解释,直接上手扒衣服。楚令沅本来就穿得薄,腰带轻轻一扯,大片肌肤露了出来,不过他眼神跟刀子似的检查,哪儿有半点暧昧的气氛。
声音阴翳:“楚令沅我告诉你,再敢玩失踪,给我一辈子待在皇宫里,死都别想出来。”
楚令沅被他领在怀里,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咕哝道:“暴君。”
祁铮沉下脸,“真不打算跟我解释?”
楚令沅虚弱地翻了个白眼,
“你想听我怎么解释?不就是偷跑出来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刺客吗?你不都知道了?还问我。”
“就这样?”
楚令沅看着他的眼睛,“还能怎样?”
祁铮沉默半晌,猛地站起身,一把抱起她,“回宫。”
楚令沅蹬腿,“祁铮!你要我羊入虎口?你明知道是哪些人想让我死!”
祁铮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脚,盯着她,“皇宫于你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论朕在没在,皇宫永远是朕的皇宫,你不会不明白。”
楚令沅挣出他的禁锢,有些崩溃,“可我不想回去!我不是耍脾气,我不是矫情,我生来就不属于这儿!你知道我每天困在那个地方有多难受吗?那个地方就像一潭死水,什么都能吸进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都对着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他们算计我,我算计他们,甚至是我们,不也是一直在相互算计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祁铮,我不喜欢,不喜欢!”
祁铮静静看着她发飙,“我算计你什么了?”
楚令沅扯着他的领子吼道:“你把我算计进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还算计我的心,怎么,很了不起啊,不就是喜欢你吗?你也不缺这份喜欢,后宫那么多女人惦记着你呢。”
祁铮揉了揉眉心,头疼的很,他真不知楚令沅是怎么把话绕到这上面的,刚开始明明是想给她个教训来着,乱了乱了,又乱了。
他恶狠狠道:“滚回床上去!”
楚令沅低着头没动。
祁铮不耐烦道:“怎么?还嫌自己伤得不够,想再染个风寒?”
她抬起头,痛苦中夹杂着一丝别扭,“祁铮,不对劲,我好像尿了。”
“尿了?”祁铮狐疑看向她裤子,“多大人了还尿裤子。”
楚令沅说不上是疼还是丢脸,“裤子好像湿了。”往臀部位置摸了摸,黏糊糊的,靠,还真尿了啊!她只顾着自己难受,没注意到祁铮那血色尽退的脸,他死死盯着楚令沅的手,上面猩红一片。
楚令沅终于察觉到不对,她的鼻子挺灵敏的,这腥味儿太重了。她低下头,看到自己雪白的裤子上染出一片片红色的花。原来不是失禁,是血崩啊。
在晕过去之前,凭借着最后一丝神志,费力地抓住祁铮凉透的手,“别怕,别怕,我没事,可能就是吃多了吧。”
她有点心疼,唉,早知道不跟他吵了,这下该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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