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几人间的相互推诿,容砚经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哪怕他们胡扯一通,但只要面上听起来符合情理,貌似挑不出什么毛病,容砚也就顺着他们的意装作信了他们的说辞,这就是俗称的“睁眼瞎”。
因为他知道几人会有分寸,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他向来不会计较得太过清楚。
谁犯的事他不关心,因为他几乎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几人绝对都脱不开干系,几人互相串通包庇打掩护的事没少了去了,所以大多他都只在他们那问一个结果,至于什么结果,那就得看他们私下商量的程度了。
只要他们能做到口径一致,推出来一个人来做这个冤大头也不是不能行,毕竟过去的这些年里几人为彼此做冤大头的事也不见得少,今天可能是七星,明天可能就是白青。
只是七星大多数情形下运气都不大好,因为他时常还没动作就已经被几人给推了出去,话说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是半点记性都没长,比起这几个老奸巨猾的人,他不去做冤大头谁做?
知道真相的七星,怕是得哭晕在去暗阁的途中。
什么兄弟友爱情,根本就不存在的。
白青跳下车来,替绥晩掀开车帘,道:“宫姑娘先上马车。”
马车内只有桌案中央摆着一副走了一半的棋子,除此之外空无一人,绥晩看了看,不由问道:“他去哪了?”
“宫姑娘稍等片刻,少主应该快回来了。”
绥晩缓缓坐了下来,道:“你怎知我们这个时候会出城?”
“少主说的。”白青嘿嘿一笑。
早前两人回了趟隐谷,容砚估摸着七星出城的时候,回来之时选了条七星定然不会走的路,在七星出城后不久,他们便回了城门口,正好相错了开来。
以容砚对绥晩的了解,他算着她应当也差不多快出城了,于是便让白青留在这里等她,自己则一个人又重新进了城。
绥晩沉默了片刻,道:“若是我们今日不出城呢?”
白青摸了摸鼻子,无所谓地耸肩,不出城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让人送她们出来就好了。
况且,少主说了宫姑娘不过两刻钟必会出来,那她定然就会在两刻钟以内出来。
这不,才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他就在此等到了人。
他就说嘛,少主说的话什么时候出过错。虽然他不也不知少主怎么知道的,但他知道,信少主的总是没错的。
白青紧盯着城门口,不多时,一道白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少主,您回来了。”
容砚朝他微微点头,然后便缓步上了马车。
白青朝着一旁的书珃道:“你也进去吧,这路
上可能不大太平,马车外留我一个人就好了。”
书珃看了看马车内的人,想了想,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还是留在外面吧。”
马车里什么的,还是留给他们两个主子去折腾,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她一个外人在场就不怎么好了。
“也行。”
白青放下车帘,两人分别坐上左右车辕两道,白青拉起缰绳,赶着马渐渐背离郯城而去。
马车内。
容砚将手中的食盒搁在案几一角,道:“天黑之前我们大抵不会停歇,若是饿了你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然而,话音一落,容砚好半晌没听到对面的回音,微一抬眸,却只见绥晩正以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问:“怎么了?还在生气?”
知道他并没走,而且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绥晩此时其实早就没多少气了,但听到他这样问,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可生气呢,我还以为你又把我一个人抛下了。”
他看了她一眼,倏而收回视线,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先消着气,何时不气了再告诉我。”
说完,他面色平静地从棋盅内拨了颗棋子。
绥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方才说什么?
听到她生气,他不说点什么就算了,此刻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下棋?
绥晚本来是不气的,一听到这话简直就想掀起棋盘扣到眼前这人脸上去,但她不敢,所以只能撇过了头去一个人生闷气。
“咳……”
马车外的白青微咳了一声,说实话,他不是要故意偷听两人的对话,只是他又没有封闭听觉,隔得又这么近,即便是他不想听到也难。
果然是和虞姑娘待得久了,不只是他们深受她的荼毒影响,就连少主也不知不觉沾染了一二。
“真要我哄?”
她倒是要看他怎么哄,容砚会哄人?骗人的吧。
“那……”他从食盒里捻了块糕点递到她唇边,话中已隐隐含了些笑意,“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