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到底断断续续听得并不真切,也许她没有听完整,也许是她听错了,其实事实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呢。
半梦半醒间,她也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也许,那真的就是梦呢。
即便亲眼所见,只要他向她解释,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信。
她看他的眼中还有微弱希冀,可在那漫漫沉默的等待中,那点希冀一点一点涣散,最终沉寂了下来。
所以,这是默认了?
她问:“为什么?”
只要他说一句不是,她便信啊。
看着眼前默然不语的男子,她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凉透。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绥晩突然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道,“你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那么,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说时迟那时快,倏地,她便抽出了桌上的长剑,指在了他的身前。
冷薄的剑尖发着幽寒光芒,不过一寸之距,容砚就恍若不觉身前的危险,至始至终都不曾挪动过一步,那张冷淡表情也一如先前,就
连睫毛都没颤过半分。
“容砚,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便是看到你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你让我觉得我在你眼中始终就不过是个笑话。”
此话一出,容砚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微微张了张唇,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着,她手中的剑前移一寸,直接抵在了他的心口处,“我有时真想把你这里掏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心?不然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如果说,我今日非得……”她顿了顿。
闻言,容砚睫毛一颤,如同认命一般,缓缓闭上了眼。
只要是你要的,别说是心,命都可以给你。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母妃啊!”
谁都可以杀她,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你。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噗嗤,是剑划破衣物刺入肉体的声音,绥晩握着剑柄的手不停地颤着,只听得哐当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粒石子打在了剑上,剑掉落在地。
“宫姑娘,你在做什么!”
白青和七星立即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两人才从山下回来不久,一回来便看到了院中对峙的两人。
而绥晩手中拿着的不是他物,正是属于白青的那把剑,先前容砚睡着之时,他和七星想着主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便趁着人熟睡偷偷下了山,那把剑便被他随手搁在了桌上。
然而,这把原本属于他的剑此时却正指自家主子胸膛,早知道会发生这事,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剑留在此。
白青此时别提有多懊悔了。
“主子,你怎么不躲呢?”
剑一离体,鲜血便立即从伤口缓缓溢出,不多时便染红了容砚胸前的大片衣襟。
容砚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七星立即道:“我去取药。”
说完,人飞奔进了屋。
绥晩就恍若没看到容砚苍白的脸色一般,她道:“当日你救我一命,如今我留你一命两两相抵……”她闭了闭眼,“从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说完,她便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宫姑娘,你怎么能这样?”
身后传来什么跌落的声音。
“主子,主子……”
……
吱呀,院子大门缓缓打开,少女款款而出。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等在门口的书珃赶紧迎了上去。
绥晩若无其事地拭了拭眼角的泪,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主子……”
书珃还想再说什么,见此只得跟了上去。书珃本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她突然回过头来,笑道:“书珃,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可您一看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还有,如果真的勉强,那就不要笑了,您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笑得有多凄凉,就像那种失去了所有希望的那种凄凉。
眼中失去了光,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
书珃动了动唇,可看到她的神情,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她怎么会有事呢?她一点都没事。
绥晩边走边笑,可泪水依然源源不断地从脸颊滚落,她遮了遮眼,是今日的阳光太刺眼了吗?
她怎么还是会觉着有点伤心呢!
可是,自此之后,她和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啊。
那一刻,她终于
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