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两人不解决它,它会一直都在那里,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成为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甚至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导致两人走向两条完全不同的路途。
他不能娶,她不能嫁。
即便两人相守,这份相守又能维持多久呢?一生吗?是他一生不娶还是她一生不嫁?
这本身就不是件极易的事情。
她一生不嫁倒也无妨,反正她在世的时日最多也就几年光景,以她如今的身子状况,想必也没个几年了。
可是他呢?即便她真的很想自私一次,可她也没法去苛求他一生不娶只守着她一人,这不公平。
少女耷拉着脑袋,眸中泛过淡淡水色。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辞之。”
明明是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容砚看了看她,倏地叹了口气,他微微躬身,将她微凉的双手缓缓纳入掌心,运起内力给她暖了暖手才道:“晚晚,你在担心什么?”
她担心她最后还是没能和他在一起,更担心有朝一日会有另外一人来将她取而代之,而他最终还是娶了别人。
只要一想到两人日后还是会分开,她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
她道:“无论我平时有多少小聪明,可在你面前总是觉得自己傻傻的,我猜不准你的心思,总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一直起来,都是我在追逐着的脚步,但你好像从未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其实我也不确定你……”
是不是也如她喜欢他一般喜欢她。
其实这话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但是一直又不太敢问,除了他不回答这个可能性极大之外,她也担心她得到的不是真正想要的那个答复。
即便身边好多人都有说过他喜欢她,他待她似乎也验证了他们说过的话,可她心里有时还是会有落空的感觉,因为毕竟其实他一直都不曾亲口说过这件事,她总归是有些不确信的。
也许是曾经他拒绝她那时的记忆太过深刻,那些本来遥不可及的东西突然一下就成了她的所有物,直到如今她都有如身处云端的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不可置信看到这眼前的一切。
她的心里总
是没底,她觉得只有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那颗忽上忽下的心才能稳稳妥妥地落回原处。
绥晩微微咬了咬唇,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宽敞的寝殿很静,头顶的呼吸很轻,绥晩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指尖更是不自觉地微微颤了两下。
容砚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能明显地察觉到她的紧张。
他道:“我让你不安了?”
绥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是她那微颤的睫毛已经极度彰显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的确就是不安的。
须臾,容砚轻叹一声,他道:“晚晚。”
“嗯?”
闻言,她微微仰起脑袋,只见得一张俊颜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一个吻便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眼前倏地一黑,眼上缓缓覆着一片冰凉,唇上却是传来温软的清晰触感。
绥晩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直到容砚挪开覆着她眼睛的手,一个轻柔的吻缓缓落在她的额头,绥晩也仍然没能缓过神来。
绥晩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正常运转了,她这是在做梦?辞之亲她了?
不过,她怎么感觉这触感好像很是真实,不像是在做梦。
待绥晩彻底回过神来之际,她便看到了容砚正低头望着她,脸还是之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神色也依然是冷淡得看不出任何变化,只不过……她情不自禁地瞟向他的嘴唇,只见他薄唇微抿,而唇瓣之上显然透着分外显眼的水色。
所以,方才真的不是她的一场梦,他真的主动亲了她!
绥晩的脸立即就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揉着双颊,他这是主动在向她示好?
他是想告诉她他也是欢喜她的?
绥晩的脸就不由得更红了。
然而,害羞只是暂时的,矜持也是过不了一世的,羞耻心……更是没有的。
绥晩抠了抠他的掌心,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眸道:“辞之,我方才没感受得真切,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容砚:……
绥晩虽然身残但心不残,她已然打定了主意,况且两人本就离得近,她跪坐了起来,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微微向下一拽,头一仰便贴上了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