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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干光了一大碗黄豆炖老鼠肉——每一只老鼠都绝对是新鲜的——董小山连长一边打着饱嗝,将领到的塑料纪念币分给全连同-志,一边继续惆怅地眺望着西北方向的敌人阵地。自从他来到望亭镇开始,对面的国民党军队就从来没有半点动静,至于传说中五短身材、彪悍凶暴的日本鬼子,在这片平静的战场上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诶诶?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对面冒出来了呐!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再一次透过窗户,看见一辆在车头和车顶插着白旗的小汽车,正在慢慢地钻出对面的阵地,朝着自己这边行驶过来,不时还刻意鸣响几声喇叭,似乎是为了引起红军的注意
一九三五年三月五日,日军特使川岛芳子及其随员带着参谋本部的秘密使命,顺利进入上海苏区。
而曾经是满清多罗格格的“琼瑶先生”金奇娜,则迎来了一位跟她流着同样血脉的“故乡来人”。
——上海红军“西线无战事”的日子,再过不久就要结束了。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谁说出塞曲的调子太悲凉”
坐在颠簸的汽车上,听着车载收音机里的悠扬歌声,川岛芳子,或者说金壁辉将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进入赤色分子的控制区之后,凭着身为一个间谍的本能,她一直在留心观察这支军队的方方面面。
——事实上,作为满洲国的“安国军”司令官,川岛芳子也曾经率领她的部队,在白山黑水之间跟“东北抗联”里面的布尔什维克分子打过几回交道。她对这帮中-国布尔什维克的总体印象,就是一帮顽固而疯狂的家伙,穿着根本御不得寒的破衣烂衫、拿着磨光了膛线的古董步枪,依然不自量力地跟大日本皇军死磕。虽然被关东军一次又一次跟逮耗子似的撵得到处乱窜,但只要稍不留神,没多久就又会死灰复燃
当然,满洲这地方,从清末就是土匪胡子遍地,治安从来没有好过,所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抗联的这些小老鼠虽然恼人,但若是论实际危害,其实也就跟昔日的土匪胡子差不多,远远改变不了“康德皇帝”(即宣统废帝溥仪,“康德”是伪满洲国的年号)登基复辟坐龙庭,大日本帝国皇军所向披靡的现状。
(虽然后世把杨靖宇等人视为抗日英杰,但东北抗联即使在最强盛的时候,也不过三万兵力,大部分时间更是只有寥寥几千人,缩在偏僻的荒山野岭里活动,连截断铁路线都很难做到,对日本关东军的打击并不严重,还不如二十一世纪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游击队——否则日本也无法把满洲国建设成后勤基地。
不是说杨靖宇他们打仗不勇猛,但是在客观条件限制之下,他们能够挣扎求存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尽管隐约知道这支盘踞上海的红军肯定不同凡响,但长期深受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熏陶的川岛芳子将军,从心眼里还是对他们十分轻视的。而从天津南下的一路上,沿途所见的各路中-国军阀部队的种种丑态,还有他们在日本皇军面前的奴颜婢膝,也让川岛芳子对这些“作乱汉民”的武装力量更加轻视。
然而,当她在无锡接受过国民党军政官员的盛情款待,随即驱车通过两军对峙的前沿阵地,打着谈判使节的旗号进入“赤化区”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了一支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布尔什维克队伍——整齐划一的迷彩服或军大衣,随处可见的火炮和机枪,还有自信而轻蔑的眼神这种既非谄媚讨好,也非恐惧愤怒的表情,让川岛芳子和她的日本随员都感到很不习惯,觉得这些红脑壳简直就不像是低劣的支那人!但同时也有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傲慢心态——能够做间谍的人,通常都懂得要在必要之时谨小慎微的道理。
除了犀利的军械装备之外,一排排挂满了尸体的路灯,也是眼下苏州市区的一大景观。不过看惯了各种暴虐血腥场面的川岛芳子,倒是对此习以为常——无论是日军还是国民党军队,都是经常这么做的。
而让川岛芳子更感兴趣的是,爱新觉罗.奇娜,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前清皇家女儿,在这些布尔什维克之中的巨大影响力——街上到处张贴着以她为模特的宣传海报,广播里则回放着她的流行歌曲和时政讲座,书店和报亭里还有她以笔名“琼瑶”写的书如此烈火烹油一般的盛名,让川岛芳子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在苏州待了一天之后,日方使团一行人就得到通知,同意他们前往上海,跟金奇娜女士先行会面。<!--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