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欣略顿片刻,才道:“其实,甘北七那位不修边幅的师父并非只会剑法,还会一套枪法。他的剑法叫‘七星剑’,枪法自然就叫做‘北斗枪’了。”
珞殷没来得及追问北斗枪如何,就听湛天谣旖旎地声音道了句:
“北斗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文少光开口颇为礼貌,回道:“断醉刀盛名亦如所料。”
二人言罢,再度打了起来。
大石上的睚欣则继续道:“七星有七颗,所以是组剑阵用的剑法。”
睚欣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北斗则囊括全部七星,是七星的总称。即是多人合而为一,讲求的是独霸之忠魂。”
杜宇补道:“我听过一些传闻称习得北斗枪法之人性格纯粹刚烈,不懂迂回退让。一旦决定为谁效忠,便终身不会背叛其主。”
睚欣认同道:“我也听闻过学会北斗枪的人只能投效一人,更只能为一人尽忠。否则就会乱了定性,北斗枪的这份独有的霸气便使不出来了。”
“所以说是‘独霸之忠魂’?”珞殷问。
睚欣看大船上文少光与湛天谣再度打到分开两丈站定,静静对峙,才抽出暇余应道:“我是不太欣赏武学招式依靠定性和忠魂之说。武学毕竟是武学,术派也是宗学的分支。而忠诚是各人的心性,愚忠更是各郡王侯所愿,在我看来都是一种迂腐。”
睚欣的这番话让珞殷和杜宇一时陷入沉默。
重凌自从被杜宇抓过来后,始终不明所以的来回看着杜睚珞三人。
睚欣解释完自己对北斗枪法的看法,这才重凌道:“小凌,你要谢谢杜兄。”
“谢?!凭什么要谢!?”重凌怪叫一声,瞪向杜宇,差点动手拔剑,怒道:“小睚,你讲不讲道理?我报我的仇,这杜什么自己跑来多事,还要我道谢?”
睚欣眯眼瞪了胡乱嚷嚷重凌一眼,解释道:“湛天谣与文少光都是争锋相对的招数,讲求一个‘霸’字。你的剑法不适合与他们二人对峙。”
而杜宇自然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顾自身安危介入其中,把重凌从三色船上拽回来。
重凌虽然喜欢斤斤计较,却不是愚钝之人,被睚欣一言点透,面上显得十分不自在,却嘴硬的不愿意道谢,心下更带有几分不甘心。
“寻仇要分轻重,大局并非一两个人的性命就能左右。”睚欣颇为无奈的扫了小凌一眼,直接伸手拍了拍重凌的脑袋,宽慰道:“小凌有小凌长处,无需与江湖和庙堂争这种无聊的高下。”
重凌随即缓和了难看脸色,低声咕哝一句:“我听小睚的。”
杜宇何等聪明,听睚凌二人的称呼,再看二人的相处,自然便明白了他们恐怕不止是酒友,可能还是关系很好的故人。略显得奇怪的是年长之人竟然听年幼之人的劝导,却又不似普通的上位者和下属之间的言谈,仿若年幼之人才长辈。
杜宇边琢磨边暗自舒了口气,庆幸刚才出手拽回了重凌。
杜宇想到此处转过头,就见睚欣对他笑道:“多谢杜兄。”
杜宇急忙摇头,道:“为人兄长,理当如此。”
睚欣谢得自然,杜宇也答得洒脱,从旁看着的珞殷也不禁满眼笑意。
重凌则斜了一眼杜宇,听见二人兄弟相称,便问睚欣:“这人谁啊?”
睚欣眯起眸子睨了他一眼,重凌急忙一缩脖子,改口问杜宇:“请问阁下是?”
“姓杜,单名一个宇字。”杜宇自荐道。
“我义兄。”睚欣补道。
重凌陡然张大了嘴,半晌才阖上,眨眼间已经换上一副和善面孔去跟杜宇套近乎,道:“小睚的义兄就是我的义兄,义兄近日可好……”
珞殷惊讶于重凌前后态度变化之大,睚欣则眯眼扫了重凌一眼,警告道:“管好你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重凌急忙把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改口低声下气的嘟哝:“小睚好凶。”
杜宇从旁看得一阵莞尔,觉得刚拽回来这个重凌相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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