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渐渐恢复笑容,小心将银球收好,半点把它卖掉换钱的心思都没有。
她转身取下两个漂亮剔透的水滴型玻璃瓶,将南斯手里的糖果放进去,又用蓝色的糖果填满,打上可爱的蝴蝶结,才递了回去。
“谢谢”南斯木着脸,强忍着又一次袭来的羞耻感将糖果瓶拿回来,心里的怨念多的将要溢出来。
拜托,原主这种一看就没童年,性冷淡,讨厌小孩的人来买糖,简直违和感爆表好不好?都没人觉得崩人设了吗?!
只能说他不太懂大众的萌点了…
“不用谢,欢迎下次光临”女孩又扬起甜美的笑容,一样柔软洁白,还泛着一点怯怯的樱粉。
然后就看到南斯绷着一张脸,利落绕开数个要扑上来的小孩,头也不回的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简直可爱!女孩歪头笑眯了眼,发尾内扣成俏丽的弧度,光影交界处反射出金色的星光,和老旧街道的古墙是一个色度的温馨。
孩子们的笑声依旧,万事太平。
……
女孩扎了火红的鱼骨辫跑过转角,避之不及与来人撞了满怀。
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袖口收拢成喇叭花瓣的模样,再精致绣了暗纹,缀了水晶和蕾丝,琉璃般剔透的面孔上,一双红眸像上好的宝石,清澈透明。
“你撞疼我了”男人温柔的拥住她急退几步,站稳后刚放手,就听到女孩娇俏的痛呼声。
这个有些无辜的路人穿着宽大的黑袍,牢牢罩住欣长的身形,只露出玄色的衣角,恍惚间有金色的暗纹迭起。
他扶住女孩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兜帽,正对着女孩展露了他秀美的面孔。
他闭着眼睛,长眉像一朵柔软的细长的未绽的花。
“抱歉,姑娘,我看不见”
他似乎弯唇笑了一下,眼睫在脸上打出隐绰的阴影,颤动着,像即将飞走的黑蝶,有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吸引力,如枝梢最高处,簇着冬雪不肯凋零的叶。
好,好好看…
女孩一下子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恶声恶气的讹上对方,但思及身后的追兵,又焦急起来。
她只得慌慌张张说了句我原谅你了,转身就准备离开,寻思着再找一个无辜的代罪羔羊。
却未想男人叫住了她,轻垂过来的眉眼安然。
“今日大凶,姑娘还是快些回家吧,莫让父母担心”
他的声音冷淡却和缓,显然是好心,确不巧点燃了女孩心头簇拥的薪火。“我才不会回去呢,有本事他抓到我呀!”
她小脸涨红,精致的眉目被怒火染上艳丽的色泽,像华贵的珠宝,不染凡尘的贵气突兀极了。
“他整天就知道凶我,让我好好修炼魔魔法,乖乖听话,却对阿姐那么好,要什么给什么”
“凭什么啊?他都不爱我了,我才不回去呢!”
女孩哭的很凶,且毫不设防,眼泪润湿了眼睛,红色的眸子越发明亮透彻,像世间最纯正的火,也有着被人呵护长大的纯粹灵魂。
可惜逃离了家族庇护后的生活却总是充满污秽,顷刻就能将这明亮的灵魂腐蚀干净。
“睡吧”他似乎极爱笑,这次眼角弯成的弧度很大,冷淡疏离被冲刷干净,唇角眉梢都是温柔。“醒来的时候,他就会最爱你了”
“真的”她有些惊疑,又莫名困倦,疑惑又希冀的闭上眼睛,倒在男人怀里。
男人极细致地在墙边铺了毛毯,将女孩放上去,又拿出衣袍将她盖好,并且在周围刻下保护的阵法,才略微放心的离开。
女孩家里的人很快就会赶到,就算没有,她也天生有贵人相助的命术,合该活的那样天真恣意。
命运总是个很难以诠释,让人不平生怨,又具有定数的东西。
比如他,又比如…
他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了,很近,近在咫尺,仿佛上一刻擦肩而过。
那是又冷又沉的气息,像雨夜里沼泽边的水汽,朦胧中透着诡谲,又像过于热烈的阳光,温度高到颜色炽白,让人只觉痛苦和灼热。
危险,不安在他心头掠过,像某日在塔顶听到的,天空之上雪鸟掠过时急促的振翼声,那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
他却反而开始好奇,多想睁眼看看对方的模样,却隔着浓雾和星轨,总也望不清。
也怕永远无法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