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戏了,他现在是无了,自然再无法感受月城雪的一切。
他从来没有在任务期间出过戏,而且目前看来根本无法再入戏。他将灵魂和躯体分的太过清晰,以致这次栽的这么惨。
有人在算计他,这个任务对象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可迷惑性又太强,以致他现在才觉古怪。
原主那猛烈而执拗的感情的他根本无法承受,这是他的弱点,天底下只有维护部部长知道,所以他才会接受自己古怪的任务要求。
他虽然是个天生的演员,但更像古代凉薄的戏子,因为自身感情淡薄,才能完全套入他人的情绪,出戏入戏和*人设都吃饭喝水一样娴熟。
但这场戏剧永远没有高潮,因为他的灵魂根本承受不了太过猛烈的情绪,否则精神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维护部还不想失去他这个王牌任务员,根本不可能主动泄露他的弱点,所以这是凑巧迁怒,还是别有所图?
而无论怎样,他这次都不能失败,否则被困在这个世界,或者就此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他可不相信对方费尽心机,设了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给他完美的任务成功率上添一个污点就算了。
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平息原主的情绪,否则明天的剧情就得玩完。
发泄情绪的话,好像是要哭?真是,老子自从进了穿越司就没哭过好吗?!现在谁哭得出来呀!
无恨恨的咬牙,心想等他知道是谁,他不整死他,他就愧对他积分排行行榜第一的威名。
少年穿着白衫黑裤,雾景里寡淡得像时光褪色。他蜷在唯一亮着路灯的木椅上,雨丝纱一样笼罩少年,又徐徐退去。
段劫看到他时,少年黑色的卷发湿哒哒的贴在头皮上,湿漉漉的像个弃兽,看不清地埋在膝盖上的脸庞上的神情,可从远处看时,又安静又孤独。
好像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耶~~
“honey,不要伤心哦,哥哥送你一束玫瑰花,可以笑一笑吗?”
他笑得光辉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快眯没了的眼里碧波荡着光。他没有打伞,拥着一大束娇艳的玫瑰,水汽氤氲中开得肆意。
他似一点都不觉得深夜无人校园里,他这样出现有何不对,只勾起眼角坏笑起来,痞痞的可爱。“如果答应了的话,要和哥哥约吗?”
被他声音惊吓着抬头的无,瞪着一双刚刚憋哭时肿了的眼,骤然无语。
而在段劫眼里,仰头看他的小兽,有一张冷淡华美的脸,即使双眼红肿,也孤冷倔强。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爆炸,糟了,是心动的感觉呢?
[哦,统儿!我好兴奋,我感觉我恋爱了,这妥妥的是我的菜]大男孩飞快的将玫瑰塞进少年怀里,眼神飞扬明亮,带着勃勃兴致。
[你的下限呢?老男人,对方明显没成年!]系统已经懒得搭理这个性格非常不靠谱的任务员了,心里盘算着等这次任务完成,他就要申请换宿主。
[而且如果你说你的菜就是这种高岭之花的话,我相信你已经恋爱无数次了,而且还失恋了无数次]系统嘲讽着,十分不以为意。
它的宿主虽然十分爱作大死,而且在撩人方面也极有魔性,总是动不动让重要角色黑化,拼了命的留他,浪费它好不容易积攒的能量带他逃跑。
但对于这种高岭之花性格的人,居然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但他还就偏偏喜欢往这种人身边凑,天天被拒绝,也不放在心上,而其他人再疯狂执拗,也过不了他眼,真是够没心没肺。
[不,统儿,你不明白,真爱是不受年龄限制的]段劫不减信心怼着系统,却轻轻蹲下来,极温柔的摸了一下少年的头发。
“honey,我叫段劫,今年十七,至今单身,无不良嗜好,而且还会点魔法,约吗?”
他又问了一遍,碧绿色的眸子注视着他,神情真挚。
[段劫,你不会要来真的吧?别忘了,顶多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就必须离开了]系统实在对他头疼入骨,满心暴躁。
[瞧你说的,我哪次不来真的,这可是个未完全体的男神,我现在还有机会,将来就只能跪舔了,安了,安了,我有分寸]段劫几句便把系统敷衍了过去,视线却紧紧盯着少年,一直未移开。
他清楚的看到,少年冷漠的脸上瞳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震惊还是愤怒,都不很明晰,果然很难搞呢,即使还没有成熟。
段劫兴致高涨,无也欣喜若狂,他不得不说自己常年幸运e,现在终于人品爆发了一次。
来谁都无所谓,偏偏是段劫,月城雪执念成魔的假哥哥,虽然不知为何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
但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沉重的枷锁被那种快乐,欣喜,甚至幸福的情绪,一点一点冲击崩溃。
多容易满足啊,仅仅只是见一面而已,就再也没了多余的奢望。偏偏剧情里,他连这一点点愿望,都得靠自欺欺人满足。可和韶从来不是段劫。
少年冷漠的目光利刃一般扫过他的脸庞,从清澈明亮的眼到唇边温柔的笑。他突然轻轻弯了下嘴角,眼里瞬间溢满星光,光华璀璨恍了段劫的眼。
然后像夜空里璀璨的烟火,缓缓黯淡。
无低下头,感受着原主驻留的情绪彻底散开,缓缓拉大了嘴角,毫无滞涩入了戏。
从此以后,原主一切的悲惨与痛苦都由他来支配,这场戏剧众叛亲离的结局由他来落幕,一切都很完美。
欢迎来看他的表演,离开前请千万别忘了奉上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