嵁城三伏天的夜里没有一丝风,空气湿乎乎又闷闷地裹挟着人,睡梦里总像是被捂住了口鼻似的喘不过气来。
花朝拾四更天的时候便醒过来了,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衣服湿乎乎的黏在身上,枕头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还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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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睛发了半晌呆,他突然想起往年在宰相府,三伏天的夏夜,屋里总会摆上冰盆降温消暑,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像是遥远不可及的梦一样了。
画面模糊,但并不想念。
花朝拾使劲摇了摇脑袋,干脆一骨碌坐起来,直接出了帐子。
四更天的骁勇营夜色尚浓,间或有呼噜声或是巡逻的士兵出没。
花朝拾站在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直接从头浇到脚。几桶凉水下来,这才觉得暑气解了一些。他又拿瓢舀水,一点一点冲洗头发。
白日里束发还好,不觉得甚热,晚上花朝拾也束着头发睡,只是睡着睡着难免散了,就会觉得天昏地暗到处都是自己的头发,好像掉到了个乱糟糟、热烘烘的头发堆里,燥的要命,只恨不得直接剃个光头干脆。
正拧着湿发里的水分,却见打不远处帐子里走出来个人,看身形应该是徐淅衍。
“你也热得睡不着了?”,花朝拾一边侧着头拧头发一边随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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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淅衍抿抿嘴,“还好,习惯了。”
他有个优点,就是无论什么环境都能快速入睡,保持最高效的睡眠,大概也算是在军营里培养出来的特质吧。
花朝拾也没深究,毕竟没睡好,头脑有些发胀,只是点点头道:“嗯,这几日收编敬天寨的人真是辛苦了。”
自那日与魏天成谈判完后,徐淅衍和花朝拾便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收编事业中,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两人一起忘记吃饭也成了常事。
魏天成最大的倚仗就是携有铁制武器的一对精良人马,这一队人马早早地就被他派到了旌河边伺机而动。在郦国的最外围,有一个仿佛与国家游离在外的小城,叫天堑城,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地处偏僻,若是想自立为王,成立个小国,此地似乎是个极好的选择,这正是他劝服众多山贼而画下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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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城的守将在魏天成多年的苦心经营下,早已动摇,投诚加入了他的蓝图计划。
不过魏天成真正想要的,绝非一个小城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