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原齐如约带我出去，但他要我认真梳妆，我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也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由得侍女随意装扮，人们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我已经没有悦己者了，又打扮给谁看？不对，不该这么说，以前也没有，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侍女们做完了一切，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原齐站在身后，将手覆在我肩膀上，透过层层叠叠的华服，我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一如从前我所眷恋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再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早已物是人非，他的容颜是那么陌生，温润的眼底泛着冷漠的光芒——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漫儿，你真好看。”他低下头，“但你现在不笑了，就连对着我的时候都不笑了，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美。”

他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笑容吗？他知道，却还装作若无其事。即使撇开他算计利用我的事不谈，孟婆姐姐为他而死，他却毫无愧疚和怀念，这么可怕、这么冰冷的一个人。对着这样的人，我怎么能笑得出来？

“漫儿，在我身边，难道你不开心吗？”他在我身边蹲下来，握着我的手，神色恳切，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找来。”

“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走吧。”看着他，我忽然得害怕，他和墨澜一样，都是一条毒蛇，我避开他的眼神，想要站起来，他却按着我的肩膀，逼迫我坐回去。

“你先回答我，我们再出去。”

我转过头，不想看见他，“我没什么想要的。”

“漫儿，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去人间，我送你花灯，问你要写些什么，你说，路漫漫和原齐永远在一起。”他的神色柔和，似乎是在怀念过去，“你还耍赖要我背着你，不过几个月前的事情。”他的眼神忽然锋利起来，“你为什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这么冷淡！还是说，你爱上了别人！”

他明明是利用我，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他？

绝不会是因为他爱我，那么为什么？难道要我心甘情愿，才能救他妹妹？我仔细回想着我们自认识一来的一切，究竟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玉观音！是那个能抑制我心口疼痛的玉观音！不对，不对，是我的心，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他来说，只是仇人的女儿，他绝不会那么好心的送我那样的宝物，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我的心。

我的心就是能救他妹妹的东西，而且要我心甘情愿的献出去，怪不得他这样在意我的态度，在意我究竟是不是爱他，只是他难道不觉得可笑吗？就算我爱他，也不一定会愿意拿出我的心救他妹妹。

“回答我的话。”我久久没说话，原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要我说什么？说孟婆姐姐的事，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直视着他，“原齐，你把我关在这里，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