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头一次见君上动这么大的气，”碧珠若有所思的盯着殿门，“对了，适才您在仙界晕倒，原齐将军慌慌张张的抱着您闯进来，天帝的脸色很是难看，君上带着您一走，他就立即下旨给原齐将军赐了婚。”

从青雉殿出来时，我便发觉了在我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所以才在瑶池旁与原齐厮缠，故作亲密之举给他们看。“要离间他们，这些可远远不够，况且原齐这几日之所以放松警惕，只是因为愧疚之情暂时占了上风，今日之后，他必定会怀疑我今日去见他的目的。”

“我那三哥最是疑心重，今日留下您，又叫了君上去，分明是想让您与君上心生间隙，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碧珠笑着摇摇头，忽然又敛了笑意，“娘娘，您在君上身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方才何必与他置气？需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并非是我要与他置气，是他要与我置气，我若不说些什么，他只当我是被戳中了心事无话可说，况且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五百年前的旧事他是从何处得知，又知道了多少，碧珠，这事须得你费些心，前去查探清楚。”

“娘娘放心。”

“还有，将今日我与君上争吵的消息放给那些探子听，叫他们传回天界去，也许能打消些原齐的疑心。”

“其实这些年，君上待娘娘一直很好。”碧珠斟酌着言辞，“并非是只将您当做谋士。”

“你想说什么？”

“奴婢想，君上对您是有情分的，否则他何必为您今日提的计划大发雷霆呢，正是因为对您有情，才会这样生气。”

“你是想说，他对我有男女之情？”

“正是。”

“那又如何？”我忍不住笑道。

“娘娘，奴婢跟着您许多年了，您这些年只想着报当年的仇，就没想过报仇之后，要过些什么样的日子吗？”她叹口气，“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就算他真的对我有情，那又怎么样呢？他会将我放到他的权利地位之前吗？若有朝一日，他必须在其中选择，作为魔界的君主，他会因为一个我而舍弃那些他筹谋了五百年才得到的东西吗？”

“娘娘，世上总是难求十全十美的东西。”

“我明白。”我拍拍她的手，谁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我无权要求任何人为我更改他的人生轨迹，但我不想做别人的选择，只想做别人的唯一。“但我和君上，是两个世界的人。”权利或是尊荣，我随时都抛得下，可是云敖不一样，他放不了手，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会有。

碧珠摇摇头，也不再多嘴，“奴婢去准备您的药。”

许是殿里的丫头们被吓坏了，一连三日，即使我起身去外间走动，她们也要寸步不离，我也懒得搭理。

夜间，我让碧珠放下了床上的帘子，正要就寝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帘子被掀开，云敖带着满身酒气坐在床榻边。

“来人，君上醉了，伺候他回殿里休息吧。”丫鬟们鱼贯而入。

“都滚出去！”他随手摸了本书扔过去，看起来极为暴躁。

我皱眉，“君上醉了，叫他们送醒酒汤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