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为了这场补办的大婚，整个魔界日食万钱，酌金馔玉，云敖特地吩咐备下百里红妆，又补送来许多聘礼，当真是百两烂盈。

阿遥拈起盒子里的蓝宝石手钏，痴痴看了一会儿，又叹口气仔细放了回去。

“阿遥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叹什么气？”碧珠戳戳她的额头。

“我是可惜这些好东西，君上今日送了来，大婚过后娘娘又要送回国库去，君上也忒小气了些。”

“净胡说八道，娘娘与君上夫妻一体，还分什么彼此？”碧珠拉了她一把，“这话到了外面可不许胡说。”

“知道了，我不过就是和你发发牢骚罢了。”

外间的对话尽收耳中，我摇头，转身瞥见镜中的人影。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伸手取了胭脂来，轻轻抿了抿，缀满珠翠的凤冠轻轻摇曳，我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从一旁的鬓发中揪出一根白发。

五百年了，也许我是老了吧。

阿遥端着盒子过来，碧珠从中取出大红色的盖头，上面是金丝绣的凤凰，她给我盖上，笑道，“娘娘，吉时已到，该出去了。”起身时那红穗随之摇曳，一如五百年前孟婆上轿前。

外面锣鼓喧天，萧笙齐奏，入目处皆是耀目的红色。

云敖一身红衣，站在奈何桥边等我。虽然隔着盖头，也能在眼前勾勒出他今日意气风发、勾唇浅笑的模样。

碧珠将我的手放在他手里，我只觉得一片濡湿，心里有些讶异。三百年前他第一次上战场时、大兵压境魔界陷入绝境时、五年前向魔君逼宫时，我都曾握过他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干燥而冰凉，难道是今日五界君主齐聚，让他觉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