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齐走后,我又觉得脑袋混沌起来。
在我昏迷之际,似是听到些什么,可为何醒来之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我冥思苦想,想抓住脑海里那一点点记忆,然而无论如何,都是徒劳,它迅速的烟消云散。
房间中忽然升起一阵小小的旋风,接着便是一束耀眼的红色。我垂下双眸,此时此刻,我最不想见的人便是墨澜。
也许是我不可理喻,杀死一个出逃的恶鬼,原本就是无可厚非。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他不能死。
“你倒是命大,昏迷这么久,竟还没死?”他语气嘲讽,一身大红色衣袍十分灼人,天界中人甚少穿这样的颜色,不过比起白衣,这衣裳确实更配他,宛如冥河边的曼珠沙华,妖娆热烈,却又蕴藏着剧毒与不能言明的秘密。
“扫了殿下的兴致,真是小女的罪过。”
“你可知道,若本座将你昏迷的真实原因说出去,父皇定会治你个通敌之罪,”他神色倨傲,“你现在又如何能安安稳稳的呆在魔界,风风光光的做你的孟婆?”
“如此说来,殿下于我倒是有大恩?”我坐起来,垫着一个金丝软枕。
“难道不是吗?”
“只是殿下未曾提起,现在若是再去说,您便有了包庇之嫌。”我向他笑笑,“您若觉得我不识好歹,随时都可以向玉帝说起这件事。”
他冷冷扫视我一眼,缓缓向着床榻这边走来,又在咫尺之处停下,“倒还是一嘴伶牙俐齿。”
“殿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去吧。小女这里,恐怕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他恨我,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
“本座便是不走,你又能如何。”说着便要在圆木小桌旁坐下,只是瞥了一眼便眼露嫌弃,举目整个房间,似是找不到能让他纡尊降贵坐下的地方。
我暗自发笑,“殿下为何不坐?若是嫌此地简陋,便请回吧。”
他冷笑一声,径直坐在我床边,“依本座看,也唯有此处可勉强下做。”
我柳眉倒竖,“还请殿下自重,擅闯女子闺房已是不妥,如此这般,传出去恐怕有损您的清誉。”
他仍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到底是有损我的,还是怕有损你自己的?你果然是虚伪至极,明明是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却要做出一副为本座着想的嘴脸。”墨澜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片刻后又变为了轻佻,“六界之中不知多少女子哭着喊着要本座如此呢。”
“只可惜殿下待我并不似对她们的柔情蜜意。”我伸手拽住他一截衣角,堆起一脸谄媚的笑,“若是殿下肯对我温柔些,以您的身份容貌,小女自是欢喜不尽。”
墨澜果然似吃了苍蝇似的飞身离开。
留我一人在房中大笑。
原齐忽然推门而入,见我笑的开怀,面颊上也染了几分笑意,“何事如此开心?”
“没什么,只是方才房中进了只苍蝇,十分令人生厌,现在将他赶走了,自然开心。”
原齐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