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渊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嗅到一阵浓郁的酒味,忍不住开口责备道,“你的身体……少喝点酒吧。”
萧穆秦苦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没事,我心里开心,就多喝了几杯,再说,今天这种场合,我怎么可能不喝?”
“我知道药王青玉子在哪里,过几日,我去亲自请他来京城一趟。”萧穆渊皱眉道,“还有,离江璐琴远点,你这身体可经不起她的那些花花肠子。”
“不必了,我自己心里有谱。别说是玉青子,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你也不必自责,我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前半辈子我都过得浑浑噩噩,如今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我心里开心。”
萧穆渊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萧穆秦幼时患病不是意外而是认为,也不是因为高热而伤了脑子,只是被人下了药。这药不是不可解,这么多年的研究,御医们终于找到了可解之法。但是这么多年来,早已中毒甚久,等到这毒解完的一天,也就是萧穆秦命丧黄泉的一天。
“殿下,二殿下来了!”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男子匆匆跑过来,行礼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后殿了。”
萧穆渊看了一眼萧穆秦,见他微微点头示意,才随着他去迎接二皇子。
扛着八台寿礼的随从跟着管家到侧院里清点寿礼数目,萧穆景今天穿了件玄色的广袖长袍,见到迎面而来的萧穆渊两人,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含笑道,“大哥今日寿辰,我来晚了,等下自罚三杯。”
知道了真相之后,萧穆渊对萧穆秦始终有一层愧疚,若不是父皇为了把他推出来做那个靶子,也不必非要拼了他的性命去解毒。
虽然萧穆秦总是说这是他为自己,但是,如果不是天御帝的计谋,完全可以继续拖着,再过几年,说不定御医就能研究出不损身体的解毒之法。
不过,萧穆渊更明白的是另一件事,他的父皇真的是个足够心狠的人。可以把亲生儿子关在王府里十年不过问,也可以为了自己的计谋给亲生儿子宣判死刑。
为王者,都是这么冷血无情,眼镜里没有一点骨肉吗?
“小六在发什么呆?”萧穆秦伸手拍了拍萧穆渊的肩膀。
萧穆渊抬头,才发现自己的二哥已经把酒杯递到自己面前了,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抬头道,“今日我又不是寿星,二哥这么客气做什么?”说罢,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意从喉咙蔓延到胃底,萧穆渊才接受了如今真的是同席而不同心的事实了。说实话,他对眼前的一切都讨厌透了,对于那个位置也没有什么兴趣。
表面的微笑未免太多的虚伪,让他很想逃离这个地方,想尽快回去,因为回去之后就没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一个关心他爱护他的宋绪。
这几日天气倒是越来越热了起来,想起来宋绪没什么胃口吃饭,萧穆渊的心思就又飘走了。
记得上次管理田庄的刘管家说城外山庄里的甜瓜结了不少,而且城外天气阴凉,刚好避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计划着,进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带着宋绪去山庄里玩儿几天。
暮色西沉的时候,太阳的热度才渐渐散去。马车里有点闷热,纵使放了冰盆也是无济于事。萧穆渊把帘子挑开了条缝隙,正好看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和马车错身而过。
心动了一下,但是看到那糖稀都被晒化了,想买的心思就没了。安安静静托着腮坐在车里想着萧穆景的话。
萧穆渊和萧穆景告退之后,还未走出院子,却被一个玄色衣衫的背影挡住了去路,萧穆景似乎是专门等着他的样子,身边也没有跟着下人只是,眼神和善地看着他,“小六真的长大了,竟然比我都要高了。”
萧穆渊这两年的确长得飞快,宋绪也经常调侃说长得太快,上个月做的衣服这个月就不能穿了。但是,萧穆景突然的一句话,还是让萧穆渊有点一头雾水,来不及组织语言,只能迅速答了句,“谢二哥夸奖了。”
萧穆景没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你心里很多疑惑。等你去了楚州,可以去江州城寻一户姓钱的人家,这家人的主母曾经在宫里做事。她知道的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