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就是过去,无从置喙,无法插手改变。”白初眼圈也有点红,将灵力球收了起来,“有时候,亦会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可这就是规则啊。”
“天道无情,方能运行日月,不因强大或弱小有所偏颇。”
“就如你手里这枚山魄,它强你弱,你强它弱,都不是你无法融合它的原因。关键在于,你要当它是你的‘一部分’,顺着它的思想,去牵引它合而为一。”
“不是你想要它变成‘完整’的,而是它本身就有‘完整’的渴求。”
“懂吗?”
蒋藏弓觉着,自己好像不是很懂,却又好像懂了一点儿什么,整个人都陷进了说也说不出,问也不知道该从哪儿问的窘迫局面里。
这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十分没用,智商堪忧。
张尺素却笑了:“你看过一副对联没有?‘大道生生生万物,天人法法法自然’,好多道观应该都能看见这句话,你从前出门旅游,兴许也遇见过。”
“万事万物,前尘来世,穷极变化,有多大?什么词能配得上?”
“你瞧,天地造化的终极,也不过就是自、然两个字。”
“道法自然。”张尺素停下来,像是又细细品了一下这四个字,方拍了拍手掌,“字字珠玑。”
人间的道法典籍白初自然是没有看过,此时听张尺素一番讲解,也忍不住赞道:“确实精妙绝伦。”
眼前这俩人的高深论道,蒋藏弓实在没有听懂,但他好歹从这些话里抓到了“自然”两个字,并自顾自地想着:之前那么多次失败,是不是因为,他太过于强加自己的意志给寸山印,没有掌握好度?
按照张尺素和白初的说法,他的灵力形成“线”,对山魄理应是顺应自然、如若天成的事,足可事半功倍。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一步?
这边蒋藏弓摸到了一点门道,完全沉浸进了思索的世界里,张尺素和白初对视一眼,索性从前厅溜达了出来,留出足够的空间和安静给蒋藏弓。
不知观的前院依旧郁郁葱葱,古树参天,白初伸手摸了摸树身,问道:“阿离的残魂,是埋在这里了吗?”
“嗯,他儿子埋的。”张尺素身上依旧没力气,索性席地而坐,“我给他念过往生咒了,虽然没什么用,只能当他听得到了。”
“上界之事了结,若还有机会,我定会寻找方法,助他重生。”白初将手覆在心口,“龙族誓约,终我一生,绝不违背。”
“这样挺好,我看白久毁了你养的树精,对你是个好事。”张尺素嘿嘿一笑,对着古树苍虬的根茎讲道,“蒋离,你听好了,若是你能活过来,千万用心追一追你的公主殿下,将来生一窝龙子龙孙,分一个给我抱着玩……”
白初:“……”
白初:“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张尺素能屈能伸,立刻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嘛殿下,不要介意!”
女子素雪一般的面庞微微绯红,闻言却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你自己连床上那点事都搞不定了,还有闲心来管旁人生不生龙子龙孙。我看合该就别造什么魇境了,反正你也生不出个龙蛋来,就此戒了算了。”
张尺素:“……”白久你到底跟白初说了什么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脸皮厚非一日之功,张尺素在人间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老油条,当即把头一歪,有理有据道:“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置白久于何地?”
“你想,他不但要过修月,平时也难免有个意乱情迷的时候,我在那哎呀哎呀地喊疼,他体验多差?时间一长就没兴致了,搞不好还会变成阳-痿……啊你知道什么是阳-痿吗?就是有心无力,箭在弦上硬不起来……唉这可真的是太惨了……”
事实证明,比不要脸,廓天界里张尺素自认第二,可能就找不出第一来了。
长公主殿下听得脸色极其难看,若不是顾及蒋藏弓还在前厅钻研寸山印,大概就要施展龙威,好好跟张尺素打上一架了。
恰就在这时,前厅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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