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藏弓:“……”
如今蒋藏弓算是发现了,自从拜了张尺素当师父,自己无言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长此以往,怕是要抑郁出心病来。
天可怜见,他还能活到得抑郁症的那天吗!
“审判谷像是六重天的一处禁地,若非重罪难判,不会被送到这里来。”白久盘在张尺素肩颈处,解释,“我知道来过这里的不超十人,其中有来无回的大约四五人,生还后疯了的一个,还有两个从此沉默,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那谷底究竟有什么。”
“没人能告诉我答案,那里是上神也不允许踏足的地方,我只能自己来寻。”
“等等。”蒋藏弓忍不住插嘴,“既然来了这里的人就没有好好回去的,那你就这么有把握,这趟‘将计就计’不会害死我师父!?”
“按照嘲风他们的计划,只是要让小晴活着度过荒漠里的三天,大漠里无非是变异的鲛人沙虫,不足为惧。”白久道,“但我既然来了,就要进入深谷尽头,查个水落石出。”
“身为龙君,六重天的每个角落,都必须在我掌控之中——不能有不可控的危险存在。”
“小晴与我结契,自然同心,生死与共,你有什么异议?”
蒋藏弓这回连叹气的劲儿都没了。
“所以我们时间挺紧张的,就三天,那枚龙鳞维持幻象的时间也就48小时……得想法子进到峡谷最深处去。”张尺素想了想,问道,“白初殿下能发现你留在龙鳞上的话吗?”
“能,她一向聪明。”
“那就好,只能寄希望于白初控制好外界局面了。”张尺素揉了揉脖子,摆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面向倒霉徒弟,“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有。”蒋藏弓面无表情,“你俩要生死与共缠绵殉情的时候,麻烦遗忘我,谢谢。”
到底,虽然百般不愿,蒋藏弓来都来了,也不能真撂挑子走人。蒋离临死前嘱咐过他要拿性命护着张尺素,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的确记下了,也认真打算践诺。
……哪怕那混账师父大概并不需要他护着。
“我们来的时候,这种沙漠里不是有很多长爪子的带鱼尾巴的东西吗?”走的时间久了,蒋藏弓崩得极紧的弦儿也控制不住放松下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连个指甲盖都没碰见?”
“那是恶鲛,你别看它们凶神恶煞,其实鲛人没异化之前是非常美的,而且非常擅长乐器……”
“少科普没用的了。”白久打断了鲛人知识讲座,“小喽啰都不见了,说明有更厉害的东西在附近,小心点儿。”
“……喂,你是不是特别看我不顺眼啊……疼!!!”蒋藏弓被张尺素一下拧到了耳朵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师父你干嘛啊!!!”
这厮下手真狠!
“喂啊喂啊的,像话吗?”张尺素哼哼道,“也不要求你毕恭毕敬喊君上吧,对师父的媳妇儿,不该有点对长辈的敬意吗?”
“……那?”蒋藏弓想了想,艰难道,“师娘?”
白久:“……”
张尺素:“……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这样当然不对……”白久话说一半,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纠正什么,正在犹豫,忽然荒漠剧烈摇晃起来!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地间忽然暴起风沙,吹得人摇摇欲坠,嘴一张就是一口沙子。张尺素弄不出结界,白久灵力匮乏,蒋藏弓则还没学到怎么布结界——于是两人一蛇就别无选择地硬碰硬,接受了劈头盖脸黄沙的洗礼。
“先把……先把寸山印拿出来!!”张尺素侧头避着风沙大喊,“遮个风也好啊!”
“我不会、咳咳咳咳咳!我不会啊师父!”蒋藏弓艰难回应,“我只会变弓!”
“你不是……不是还拿它变了……变形金刚吗!!”张尺素什么时候也不忘埋汰人,“打扰为师床-上运动的时候、时候就能变!?正经时候就不能!??要你何用!?”
“……”蒋藏弓无言以对,只好捏着山魄,颇中二地喊,“大黄蜂!变!”
黄沙寂寞吹过。
下一秒,两人站的地方猛地拔高!
从他们的视角看去,周遭荒漠里,不同地方同时窜出了十几条巨大的沙虫,其中有一条就在他俩脚下,花瓣一样不停翕动的虫嘴散发着腥臭,令人作呕。
蒋藏弓被这一惊变吓得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摔下去变成一块肉饼,多亏张尺素拉住了他。
“有什么东西出来了。”白久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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