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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一)(1/2)

“飞儿——”

“飞儿——”

谁在叫我?

夏侯箬迷蒙着睁眼,黑漆漆的屋子里她看不见任何东西。耳旁传来声声呼唤,凄凄凉凉,听得她心酸,是煦之吗?

她急忙要下床却直直摔在地上,她的脚使不上一点力,她探手去摸,双手粘稠湿漉漉的,她一闻,阵阵血腥气教她干呕不已。

黑暗深处,有人掌灯前来,忽然的光亮刺着她的眼,她挡了挡,放下手时那人已近在咫尺。他戴着狰狞的面具,青面獠牙,一双温润的眸子爱意缱绻。

“煦之——”她欢喜地扯下面具,是她熟悉的脸,却不是他,而是景煜!

“怎么是你!”

她慌乱地向后退,他却向倾身前来,他手中的光点亮了整间屋子。她清晰地看到大滩大滩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她的裤腿空荡荡的,她没有脚!

景煜眸红如血,紧抓着她的手臂,“念儿,你想去哪儿?”

夏侯箬倏然醒来,额间已是细汗密布,身上里衣浸了汗紧紧贴着肌肤,她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喘气,原来是梦!很快,她便调稳心神,来燕州的每一晚她都会做梦,有时甜蜜,有时苦涩,像这样惊恐的还是头一回!

她扭头去看徽宁,小丫头没被她惊着仍安安稳稳地睡着,唇角挂着甜甜的笑,不知梦到了什么。她轻轻地抚抚徽宁的小脸,真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夏侯箬没了睡意,蹑手蹑脚下了床榻,光着脚走到窗边,隔着厚厚的毛毡帘,她都听得到屋外呼呼咆哮的风雪声。燕州的冬天向来比奉京要早,风雪也来得要猛,她待了三年,早已习惯。不知道现在奉京下雪了吗?

她现在住的还是当年住的屋子,徽宁一踏进来便嚷着好熟悉,她笑着点她的小脑袋,“你可是在这里出生的,能不熟悉吗?”

夏侯箬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又仿佛如火烧般倏然缩手,缩得太急,硬打在一旁的屏风上。声响惊动了徽宁,她半睡半醒地在床上寻着夏侯箬,意识到母亲不在,她揉揉眼坐了起来,泛着哭腔唤道:“娘——”

夏侯箬闻声过去,揽她在怀中轻拍,拍着拍着,小丫头的瞌睡虫却被拍没了,扬起小脑袋一笑,“娘,我睡不着了!”

夏侯箬失笑,索性搂着她在床上倚着,徽宁乖巧地偎在她怀里,静静地听她哼唱小曲儿。

“娘,我想爹!”这是徽宁来燕州三个月第一回在夏侯箬面前说想景翊,简单几个字,让母女俩都红了眼睛。

夏侯箬眸光晦暗,似笼罩在冬日山巅的清晨薄雾之中,她隐着鼻尖酸楚,柔柔问道:“这儿不好玩吗?”

“不是!”徽宁摇摇小脑袋,她掰着夏侯箬的手指头玩,不再吭声。

夏侯箬心疼地抱抱她,徽宁的心性比同龄的孩子要深沉一些,可再深沉也左不过是三岁的小丫头,能把话藏三个月已经非常了得。徽宁从小便跟在景翊身边,突然离开他这么久,想念他也是正常。

夏侯箬摆正徽宁的小身子,对上她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浅笑道:“你爹前日来信说过些日子接你回去!”

“真的吗?”徽宁欢悦不已,小情绪散去一大半,似是不信,又添问道:“过多久?”

夏侯箬眸光微一闪烁,定声笑道:“等来年春暖花开吧!”

“啊——”小丫头兴致全无,现在还在下雪,花儿都死了,等花再开,那她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夏侯箬宠爱一笑,柔着声儿宽慰她,“徽儿,时间像匹小马儿,咯噔咯噔跑得可快了!娘和外祖父外祖母都陪着你,还有姨母姨父夏锦哥哥……”

徽宁的小手忽然掩上夏侯箬的嘴,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夏侯箬不明所以,只见小丫头瞪圆了眼道:“不要顾夏锦!”

夏侯箬知徽宁和顾夏锦不对盘,这回干脆连哥哥也省去了,直呼其名,看来顾家大少爷又得罪了混世小魔星啊!

“睡觉!”徽宁气鼓鼓地扯着被子蒙过头,转身背向夏侯箬,夏侯箬无声笑了笑,替她掖好被角,轻拍她的小身子。

等徽宁睡着后,夏侯箬方直了直僵硬的身子,笑意不复,满脸郁郁之色。她的手用力地按上小腹,纤细的手指因用力骨节凸出,青紫的筋脉在莹白肌肤上延绵喷张,仿佛只要再使一点点力便能除去腹中骨肉。这个动作她做过许多遍,从她知晓有孕的那天起,可每一回到最后她都狠不下心。

她不信景璘真会不顾云若的感受贸越雷池,更不信景翊说的那一番鬼话,所以她想赌一把!

徽宁一翻身,小手无意搭在夏侯箬的小腹上,梦呓,“爹——”

闻声,夏侯箬忽地觉着小腹内轻轻一颤,原先乱麻包裹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大力牵扯出,恢复轻快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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