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和天河在恒元寺收买看守我们的僧人,用的就是天河的法宝水月心镜,后来我们三人一起逃到了普渡海上。那个僧人不过罗汉境,我们一路逃跑的时候都是把他藏在水月心镜里的,穿越界域壁垒的时候,天河不知什么原因没过去,我和躲在水月心镜里的僧人过去了,但过去后,那僧人就直接露出了行迹,据他说,水月心镜在穿过界域壁垒的时候被巨大的压力碾碎了,他也是侥幸才捡来一条命。”
夏隐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在云梦山那个空空如也的神秘洞府获得水月心镜湖的情形,当时她神智虽然不是十分清明,但可以肯定没有拿什么镜子状的法宝,但是乌金证实过,她丹田里的小湖确实是仙器水月心镜所化,不知道那僧人是用什么方法瞒过了二灰的眼睛,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她想了想,安抚道:“别纠结了。如果那河神真是天河神君的话,那就省事了,反正我们也是要去找他的,到时见面一问,什么都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们刚好为民除害,每隔十年要一个妙龄少女敬献祭品还从没送回来过,怎么看怎么像邪魔外道。”
二灰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其实他是怕几万年不见,老友从好好的一个仙界神君堕落成残害少女的魔头,那就麻烦了。
罢了罢了,还是养精蓄锐,等明天就知道分晓了。
次日一早,夏隐被早早叫醒,沐浴更衣,精心装扮后,面带白纱,抱着那面宝光闪闪的镜子坐上了步辇,由八个壮汉抬着,后面跟着一大串装着吃食的箱笼,沿着城中的大道往河神祭的目的地——浣花河而去。
一路上,百姓夹道相送,很多老人焚香祭拜、还有不少年轻人争先恐后的挤到步辇旁边,将手中的鲜花放上来,嘴里还大声嚷着:“请持镜女在河神面前多多美言,保佑我们海安城风调雨顺!”
夏隐听的直撇嘴,心说:我若真是被推出去献祭的持镜女,见到河神第一件事就是请他发大水淹死你们这帮家伙,拿一个妙龄女子的性命去换风调雨顺,怎一个渣字了得。
浣花河在城外,一行人出城又走了大半天才到。
走到近前,夏隐才明白,此河为何叫浣花河,因为岸边遍植各种花木,四季鲜花不败,值此秋末之际,居然还有粉白、鹅黄的花瓣纷纷落下,随水而逝。
步辇在岸边停了下来,按照惯例,持镜女的父母可以在此对女儿作最后的叮嘱,胡夫人带着女儿躲起来没有随行,胡员外深觉对着一个疑似男扮女装的陌生人扮演父女情深难度太大,于是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娇娇”后,干脆利落的晕了。
夏隐在心里暗暗为机智的员外点了个赞,听主持仪式的长者念了一篇抑扬顿挫的祭文。祭文焚烧完毕后,先将装着所有吃食祭品的箱笼推到河里,最后才由那八名壮汉抬着步辇直直朝河中走去,至水齐腰高时,齐声大喝,将步辇往河中心推去,他们则飞速往岸边跑去。
浣花河河面极宽,水流平缓,然而那步辇到了河中央后,却像被什么神奇的力量推动了一般,逆着水流往上游而去,速度快若奔马。
夏隐感慨,难怪河神传说经久不衰,这一手,的确令凡人惊叹。不过在她看来,却也简单,学会控制水势的她也能做到。
步辇过了好几个弯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如出一辙的美景看久了也没意思。夏隐随手摄了个箱笼过来,将里面的卤鸡爪拿出来啃着解闷,问自打上了步辇之后就一直紧张昂头的二灰:“怎么样?有没有感应到天河神君?”
二灰尚未回答,前方河面上异变陡生,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中央站在一名白衣翩翩的男子,看到步辇后,眼睛一亮,凌波而来,撩起步辇上的白纱,柔声道:“小美人,我等你好久了!”
迎接他的却是两只飞奔而来的鸡爪,一中左颊,一中前胸,眨眼功夫,美人儿突变男人婆,手持宝镜朝他兜头砸过来,嘴里大骂:“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爷哪里像你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