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楠站稳,手冢抓着自己的力道就消失了,突然好像无所依凭的感觉让她踉跄了一下;又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她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洗手液,挤出来继续搓手指。
脚步声很快近了,干燥的触感从流到脸颊上的末端一点点擦拭,直到她的睫毛才格外轻柔地按压下去,吸掉泛出来的眼泪。
起先她只是退了退,可后来又开始感到有只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楠立刻抓住眼前的纸团自己重新胡乱抹了上去:“我再洗一下......!”
“......”
手冢动了动空无一物的手,看着对方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塞到洗手池里的气势,默默退到一边继续没有完成的汉堡肉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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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几人见到楠的时候,都有些吃惊。
“你的眼睛好红,怎么了吗?”
他们看了看手冢,又听完她的解释,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哭过了呢。”
“怎么可能。”
随口回着,楠下意识又碰了下眼睑。那里因为先前反复的摩擦而有些脆弱,仅仅手指刮擦都让人觉得刺痛。
只是这样的动作立刻被一旁的手冢制止,她皱了皱眉,把手缩了回去。
上午最后一节的料理成品由学生们自行处置,楠后半段工序全在观战,但最后还是顶着手冢的注视试吃了一整块。这导致她此时根本没有饥饿的意识,吃了几块三明治就把餐盒盖了回去。
于是剩下的汉堡肉全被留给了手冢,楠就这样看着他在平日的午餐基础上又吃掉了两块,默默动着筷子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感觉。
就像是围观大胃王比赛的观众,一边惊叹,一边为他的健康担忧。楠就这样看着手冢把餐盒里的东西全部吃完、放下筷子,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块被制服包裹住的腹部。
“不觉得撑吗?”她问。
仿佛对这个问题反而产生了疑惑那样,手冢看着她,想了一会儿:“不会。”
难道是因为运动量大的缘故吗?所以才能吃那么多?
她又问:“我还有三明治,要吃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你吃不完吗?”
“嗯。”
于是楠又亲眼看着对方点头,接过自己的餐盒,把那三块三明治切块也吃掉了。
“......”
这已经不是吃不吃得完的问题了,他的胃真的没有关系吗?
震惊之余,楠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我去保健室要一点消食的药吧?”
手冢“嗯?”了一声,盖回餐盒,还给她的时候又朝这里困惑地望了一眼。
她扭头,小声问其他人:“不正常的其实是我吗?”
“大家应该都差不多......吧?”
“训练比较多的时候,很快就会饿的,正常正常。”
“嘛,就是这样。”
听到就连看上去最为纤细的不二也这么说,楠甚至有了被他们颠覆认知的感觉。
她转回去,对着手冢。
“好厉害......?”
怀着突然涌上的莫名的敬畏,楠说。
“......”
在奇怪的地方被赞美了。
虽然能够吸引对方的目光对于手冢而言是件好事,但如果是以这样的方式,即使淡然如他也会感到些许的无力。
好像是接收到了他散发出的无奈情绪,众人看着手冢,都笑了起来。
“如果在球场上也能露出这么多表情就更好了。”
乾这样意味深长地说着的时候,不二又转向了楠:“所以你也偶尔做点什么慰问品吧,他都会吃掉的。”
“嗯——”
半阖着眼,漫不经心的表情。
转向手冢,不二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诶呀,被楠拒绝了。”
听见他这么说的楠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叹了口气:“你又来了......”
原本友人们怀抱的那点担心搅乱他们关系的顾忌不知何时又被抛到了角落,调侃的次数太多,根本没有被她当成有什么实质性意义的东西。
然而在自己真的想要走近一些的时候,楠的感应却又过于机敏了。
她固然能算是温柔的性格,对自己也有超过他人的好意,甚至过分体贴;但有时候却又格外地让人感到不解风情,不是故作天真,而是那种独一套的、偏偏能够逻辑自恰的思维。
自己对待楠的态度如此不同,但在她的眼中,除去“最好的朋友”这一头衔后的自己又是怎样的人呢?
想到这里,手冢忍不住又看了过去。
“......嗯?”
“不,没什么。”
他看着那双茫然的浅绿色,忽然又涌起了新的无力感。
她应该不是所谓的“真的没有那根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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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写够了,得推主线了,等我把西幻写完就回来(?!)这几天作者为了处理家里的事疯狂出门准备材料,感觉生活过分充实还要好几个机构来回跑,都没机会看论文了草。从学校回到南方之后真是没了暖气手脚冰凉,我是怎么活过前二十年的,太难了我恨冬天。其实意外地,前期的比赛内容是我一直脑的比较少的部分,我心中的剧情全部集中在二年级和对战大爷之后(???)好想快点写到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