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问:“在你看来,我很有威严吗?”
“唔——”
模棱两可。
当他看见对方倒弯下眉,露出讨好意味的笑容时,就知道楠又在搪塞自己了。
她本人或许并没有那样的意识,也不是真的为了什么目的而讨好他,但这样示弱的表现在手冢眼中却和猫狗露出肚皮撒娇没有太大差别。
他坐得端正,所以每次微微颔首对着楠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她从低处挑起眼仰视自己的样子。
浅绿色的双眼柔软又温驯,带着猫一样的慵懒。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楠,但自从与对方同班之后,这样长时间地观察楠的神态的机会确实是直线上涨了。
明明自认不是会主动享受别人崇拜的类型,被楠怀着与之近似的情感注视时却会矛盾地感到满足。
——为了这种事而飘飘然,也未免太过轻浮了。
直到被脑海中刻板矜持的那个自己开口呵斥,手冢才错开过于露骨的凝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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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事,手冢是在和楠同班后的这几天中才第一次知道的。
他原本没有多想,下意识觉得楠作为天才小提琴手会很受音乐老师的青睐。
但当女教师要挑出会弹钢琴的学生作为助手时,手冢却注意到楠并没有反应。她好像毫无触动地坐在人群中,在另一名女学生起身时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
学生们随着下课铃从音乐教室鱼贯而出时,手冢才找到机会穿过人群走到楠的边上。
“你会弹钢琴。”
“嗯?......啊,有在练习。”楠答道。
“那么——”
“一开始就沟通过了而已,老师她知道的。”
“......”
对方一直在旁人前扮演着平凡温和的角色,对于她内心长久以来的纠结,手冢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贸然做出评价。楠确实不是那种恃才傲物,或喜欢大肆张扬的人。
他想了想,才问:“你擅长钢琴吗?”
楠有些疑惑,又理所当然地说。
“我擅长小提琴。”
也就是与之相比,她的钢琴技术不值一提的意思?手冢想。
仔细想来,虽然自己看到的一些对楠的描述极尽吹捧,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亲眼见过对方演奏的样子。
他这么说出口后,对方却不假思索道:“那你想看吗?”
“......嗯?”
手冢愣了一下。
楠又问他:“你想听哪首曲子?我可以去准备。”
两人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不。我并不是......”他回过神来,摇了下头,“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是吗?有兴趣的话就告诉我吧。”
她回答地很轻快,而且紧接着又想到什么似的,楠突然笑了起来。
“我可是很贵的哦?”
“......”
“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嘛,开个玩笑,不会向你收费的。”她说。
过了好久,手冢才把要冒到嗓子眼的那句“不要用‘很贵’形容自己”咽回去。
“最近几天全体正选要去参加和他校的练习赛,”他迈开腿,将脸扭到前方,“可能没有时间送你回家。”
“这样?也对,你们也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吧。”
“和往常一样。”
面对楠话里的试探,手冢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他们各自取了餐盒,又一起朝楼梯边走去。
“不是说今年会有一个很厉害的新生吗?”
“正式的纳新没有开始,那个‘新生’的实力还无从可知。”
手冢回答得很谨慎。
尽管龙崎堇已经按捺不住地多次明里暗里在他面前提起过“某个少年”的存在,但无论如何,对方真正的实力只有通过实战才能得到检验。
“新生啊......”楠顿了顿,“不过一年级还不能竞争正选名额吧。”
“......啊啊。”
他有些惊讶于对方忽然的发言,更巧合的是,那正好就是自家副部长最近与自己讨论过的问题。
思索片刻后,他平淡地问道:“你觉得应该允许他参加吗。”
“......”
楠看着他,皱了皱眉。
去年在京都遇到幸村时,迹部与他的谈话也曾让她联想到了手冢他们在一年级时的境遇。
迹部曾形容青学的网球部是一潭“恪守年功序列的死水”,虽然有些过于高高在上,但也并非完全的污蔑。
然而楠一直很清晰地划着界限,这不是作为部外者的自己可以置喙的问题。
即便不觉得自己的发言会对结果起什么影响,她还是止住了:“我也不是网球部的成员,就不要问我了吧。”
“还是想到了什么吗。”
被对方了然地一语戳穿,楠垮下肩膀,有些气冲冲地说。
“这种事请自己判断——‘手冢部长’。”
最后的那个称呼被拉得很长,又一股戏谑的语调。
说完这句话,她才扭过头去开天台的门,并率先走了进去。
手冢当然没有真的将问题抛给对方的想法,但在听见楠的话后,还是不由得又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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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的日常篇,接下来就要跟着原作剧情走下去啦。同人既然根植在原作上,还是要尽量维护原作的逻辑,我不会对原作剧情做过激的解读,毕竟除了网球绝招(草)的部分,网王的逻辑基本还是能互洽的。比如我们可以认为正是因为部长他们在一年级时有过不太好的经历,所以在面对龙马和其他新生时还是比较温和的,整体的氛围也更团结友爱一些;手冢最终没有退部,可能不仅是因为亲友们的支持,还可能也因为那次事件后其他学长最终认可了他们,给予他尊重和信任。这是我希望正面表现出来的内容。
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虐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