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生和安宁两个人都不敢回嘴,灰溜溜地出门。等到了校门口,廖建生才对安宁说:“下午我就不去你
家了,在榕树下等你,你早点出来。”
“算了吧,这样跑来跑去是挺累的。”安宁从后座下来,叹了口气,拍拍廖建生的手臂,“你不用来了,我自己能行。”说完就进了学校,背影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让安宁没想到的是廖建生真的没来。一开始,他以为就算那么说廖建生也会坚持每天接送他,后来降低标准,偶尔出现一下行,谁知道几天了连个人影都不见。
安宁心里生着闷气,再加上左臂不能动,每天晚上左肩都酸痛得睡不着,心情越发不好,黑眼圈也出来了,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周五晚自习下课,安宁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时看见廖建生站在路灯下朝他挥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选择无视,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廖建生觉得很奇怪,安宁明明看见他了,怎么不理他,推了车子匆匆跟上去:“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廖建生问得小心翼翼,还讨好地要帮安宁背书包。
安宁拽着书包不放,心里骂了一句:除了你这个混蛋,还有谁!
廖建生真不是故意不来的。因为住校,很多人际关系跟原来初中完全不同。集体活动不参加就显得不合群,何况他一向与人为善,大度又自来熟的性子让他很容易跟大伙打成一片。
这些天不是班级聚会就是宿舍聚会,还有篮球队的找他,同专业的师兄也找他们新生玩,所以天天都排得很满。直到今天才有空,因为明天周末放假,很多人都回家了。
廖建生陪着安宁一路走回家,还讲了这些天学校里的事,无意中解了安宁心里的结。但安宁还是没好脸色,因为没找到台阶下。
“王老师,我明天周末放假,今晚跟安宁睡,明天送他上学。”廖建生一进安宁家就跟王老师报备。
安宁也是刚知道廖建生今晚要住下,本想呛他两句,但心里却莫名的窃喜,最后瘪瘪嘴没说什么。
王老师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个孩子。这几天安宁像炸毛的猫一样,爪子都露出来了,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不高兴,这会儿倒是一副毛被捋顺的样子,身上的戾气也不见了。
她摇摇头,笑着说:“知道了。那你们早点睡,别聊太晚。“
洗漱后安宁靠在床头看书,廖建生感觉到他心情好了点,大着胆子去拿他了一天了。”
安宁哼了一声,也没坚持,拉开被子躺了下去。廖建生赶紧伸手关掉台灯,也躺下。
“安宁,我要做错什么了,你就跟我说,你不说我不知道啊!”黑暗中,廖建生小声地说。
廖建生做错了吗?安宁心里很矛盾,理智告诉他廖建生没错,但情感上他就是不高兴。这几天他也有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自私,明知道两人不同校还要求廖建生接送他;也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太依赖廖建生,像妈妈说的被他惯着,所以他一不来就觉得自己被忽视,觉得心里不平衡。
廖建生等了半天没等到安宁回答,却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总算是看清安宁在揉肩膀,他立马坐起来:“肩膀酸吗?我帮你揉。”
好几天了,安宁没睡过安稳觉,这会儿被揉着揉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入睡前,他脑子里还朦朦胧胧地想着:不能再依赖他了……他要是一直在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