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的,就是不会生病的,他们会一直照顾他,因此,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不知所措,好像顶着天的那个人突然倒下,天也塌了一角。生命之轻,安宁了解,毕竟他曾经长年处于保命的状态;死亡之重,他也明白,因为他的爸爸只存于照片中,而那张薄薄的照片却承载着奶奶和妈妈的无数思念。
这一刻,安宁不由自主地逃了。他害怕,害怕奶奶也变成一张照片,害怕死亡的本质,所以他逃了,仿佛魔鬼在后面追他,疯一样跑出了医院。
他漫无目地的在大街上走着。人来人往,喧嚣吵闹都像是另一个世界,与他无关。阳光晒的衣服,又因为流汗湿了衣服。
廖建生放学时先去了趟安宁家,看见还是黑灯瞎火的只好先回去。晚上写完作业,他实在不放心,跟家里打了声招呼又骑车去了。
姑姑留下来值夜,所以王老师晚上回来了。安宁什么时候回的家她不知道,但她看得出安宁情绪不稳,想跟他聊几句,安宁却始终没反应。两个人简单地吃了晚饭,安宁就回房间去了。
廖建生来时,王老师正在收拾奶奶换洗的衣物,准备明天带去医院。
“王老师,奶奶怎么样了?”廖建生至从知道安宁妈妈是老师,就一直规规矩矩地叫老师。
“不是太好。”王老师感觉有点疲惫,“阿生,能不能麻烦你这段时间帮我注意一下宁宁?”
“安宁怎么了?”廖建生进门就看到安宁屋里亮着灯,以为他会出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感觉他心理状态不是很好。”王老师叹了口气,“奶奶病了他难受我们都能理解,毕竟他一直跟奶奶最亲,但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奇怪,我问他他也不跟我说,所以想拜托你一下。”
王老师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容易走极端,加之安宁向来敏感,所以如果他不开口,她也不敢太逼他。有些事不想跟父母说,但可能会跟朋友说,廖建生是安宁最好的朋友,王老师希望能从廖建生这了解一些儿子的情况。
“放心吧,王老师,我会看着安宁的。”廖建生站起来,“您先忙,我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您说。”
安宁坐在书桌前,没有看书或做作业,而是倒了满桌凤凰树的种子,正在那挑挑捡捡。廖建生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只得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这两颗更像一点。”廖建生拿了一颗种子换掉安宁已经选好的配对。
安宁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廖建生。
黄色的灯光下,安宁脸上就像戴了面具一样呆板,他看廖建生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廖建生和王老师一样马上看出安宁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去抓安宁的手却被躲开,愣了一下,他轻声说:“安宁,我是阿生,你作业做了吗?”
安宁没有回答案,低头继续挑种子。
仿佛回到初识那天,有道无形的墙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任凭廖建生这边如何惊涛骇浪,安宁依旧静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