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发烧,没什么的。”安宁的鼻音还是有点重。
廖建生伸手摸了摸了安宁的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手有点冰,感觉安宁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安宁身体不舒服,廖建生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怕又惹他不开心,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安宁,你别生气啊。我就再问这一次,以后肯定不再问了,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安宁不明所以地看着廖建生,廖建生手指点点了自己的心脏,“你是不是因为心脏病才做手术啊?”
“是啊,你不早知道了。”安宁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是,之前是我堂哥说的,他也不确定。”廖建生实话实说,“我堂哥说他一同学胸口也有道疤,就是做心脏手术造成的。不过他同学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为什么你不行?”
“我情况比较复杂,”安宁没跟廖建生计较,回答得很爽快,“不过医生说我再做一次手术就会好。”
“再做一次!”廖建生想起堂哥说的刀一划打开胸口就觉得可怕,“再做一次身体能受得了吗!什么时候做啊?”
“等我再大一点。”安宁能感觉到廖建生的关心。
“大一点是多大?再过几年?”廖建生觉得怎么一个问题解决了又出现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要医生判断。”安宁也希望能尽早确定,不过每次检查后医生都说再等等,再等等。
第二只拖鞋不掉下来,那根神经就永远悬着。廖建生实在感到难受,不自觉地愁眉苦脸,还叹气。
安宁看他那样,突然掀开被子,双手一拉,把衣服全部扯到脖子,露了瘦小苍白的身子和那道狰狞的疤痕。
“你疯啦!”廖建生吓了一跳,快速拉过被子裹住安宁,“想干嘛,不怕着凉啊!”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胸口的疤吗?”安宁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脑袋。
“那也不是现在!”廖建生觉得安宁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害怕啦?没先准备准备不敢看……”安宁又开始逗廖建生。
“不是!我是怕你着凉!”廖建生有点生气,“我不想你生病,不想看你难受!”
“我就要你现在看!”安宁赌气地说。
廖建生觉得他是真拿安宁没办法,怕他生气
,怕他生病,又骂不了打不得,最后只能顺着他:“行吧,不过你先躺下。”安宁躺好后他又问,“有手电筒吗?”
“书桌的抽屉里有。”安宁马上猜出廖建生想干什么,“你把外面的衣服裤子脱了,也到被窝里来。”
被窝里有热水袋,但安宁的脚还是冰冰凉,他故意去冰廖建生,廖建生索性用双腿给夹住。
安宁一直在笑,好像两个人躲在被窝里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他难得这么开心,变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手电筒黄色的光线让安宁的身子看上去不那么苍白,但那道疤痕的颜色却显得更加浓重。安宁抓着廖建生的手让他摸,还问他感觉怎么样。
廖建生像对待珍品一样很轻柔很小心地从上往下摸,每一个针眼都没放过。只摸了一遍他就把安宁衣服拉好,然后抱紧他。
“疼吗?”
“现在不疼了。”
两个人默默地抱了一会儿,因为被窝里空气不足,只好赶紧钻出来。
奶奶端着蜜饯进来,看见两个人裹着被子,头发乱糟糟的,一下子就笑了:“哟,阿生给宁宁暖被窝呢。”
“嗯。他比热水袋好用。”安宁毫不吝啬地夸奖。
“那我明天还来,后来也来,天天都来给你暖被窝。”廖建生傻傻地说。
雨还在下着,蜜饯里有象征吉祥如意的金橘糖,橙黄的色泽和特有的馨香让人回味无穷,也预示着来年的生活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