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向你具体地说明我姐姐的情况,我只能说因为嘉凝的存在,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法完成。我没有资本和能力反抗嘉凝,我很了解自己的处境。我绝对不能让嘉凝知道我和步步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和你的事情。我和步步的事除了你以外我所有人都不会告诉。有时候寻求帮助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将自己推入更可怕的地狱。”
嘉岚说完这段话后饮净了剩下的啤酒,把沾在唇边的白泡舔走。楹璋陷入了长时间的缄默,就嘉岚的话语进行了深思。嘉岚对她说的心底话已经够多了,她从这些信息中获得关于嘉岚更多的情况,并对嘉岚的困境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归根结底,她不是嘉岚本人,和对方的相识只有短短几个月,对嘉岚过去的十几年人生可谓是一无所知,不知道嘉岚具体的家庭情况、不知道嘉岚和嘉凝相处的具体状况、不知道嘉岚面对的具体问题。
嘉岚亦不愿意详细地一五一十地告知她,她没有资格过问。楹璋知道嘉岚出于对她的信任已经把足够多的事情告诉了她,对方出于许多原因不能再把更多的事情告诉她。
她不会抱着一探究竟的念头锲而不舍地逼迫嘉岚坦白所有的事,她能做的唯有尊重和接受以及理解。纵使她心中抱着无数的疑惑和好奇,也只能压在心里,不能为难嘉岚。
楹璋始终相信嘉岚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其本人不得不为之的理由,相信嘉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三思之后选择的最优方案。她不能破坏对方的选择,不能强硬地要求对方按照她的想法来行事。
正如嘉岚所说的有时候寻求帮助不一定会带来好结果,有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看似合情合理的正义之道不一定每时每刻都能发挥出它的正面效果。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不是只有黑、白、灰。每个人眼中的正确或许都是不同的颜色,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物不一定在他人眼中就是正确,有可能是彻底的错误。
楹璋没有再说什么,她很高兴自己能够和嘉岚恢复友情,并告诉对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在他身边支持他。嘉岚对楹璋的心意无比感激,他对楹璋的情意没有分毫的改变,依然把楹璋视作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从今以后会努力维持这段感情。
俩人不再谈论沉重的话题,转而谈起了轻松愉快的话题,彼此聊起了各自的近况。楹璋说起自己利用周末时间去了几个不同的剧组打工,看到了一些当红的艺人以及新作品的拍摄进度,以及获得的经验和技能。嘉岚谈起了最近看的书籍和收听的音乐,以及打算在暑假期间即将展开的旅程。
俩人离开了餐厅,在街道信步而走,一边聊天一边开心地笑着,体会着久
违的快乐时光。差不多到达学校时,楹璋蓦然转变了话题,“你现在和步步成为了恋人,她还会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对你动手吗?”
“最初的时候会这样,不过现在很少会这样了。步步现在似乎也学习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我认为效果一点都不明显。但我不会因为她有所改进就减少对她的反感,我对她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就算她为我牺牲生命我都不会有丝毫感动的地步,也不会对她产生一丝好感。”嘉岚斩钉截铁地道,罕见地露出了冷冽的目光。
“看来你非常坚定自己的立场。我很赞同你的想法,若是伤害一个人能够轻易地被原谅是天理不容的事,尤其是步步对你的伤害如此之深。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值得被人原谅,哪怕她将来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楹璋十分严肃地道,继而放柔语调,露出欣慰的表情,“不过听到你说她减少了对你动手的频率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如若以后她再对你动手,你要告诉我,我会替你双倍反击回去。”
嘉岚摇了摇头,轻轻地抚上楹璋的手臂,望着着对方真挚凌厉的眼神,心头滑过一股暖意,“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步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担心她会伤害你。有些痛苦我自己面对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拉多一个人来陪我面对。”
“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也能明白你想替我分忧的心情。可我同样很关心你,我不想让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步步对你非常不满,她强烈地嫉妒你,她跟你不一样,她是个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让自己受伤。”
“可是嘉岚你…”楹璋想说些什么却遭到了对方的反驳。
“你的心意我完全收到,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现在我还能应付步步,真的到了无法应付的那一天,我也会想办法让自己的受伤程度降到最低。”嘉岚温柔的语声不但没有驱散楹璋的忧虑,还增添了她的不安。
“但我很难接受自己作为你的好友,却没法为你提供帮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处于水深火热中,我真的没法做到袖手旁观。”楹璋有些激动地道,她抓住嘉岚的双臂,表情充满了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和对嘉岚的担忧。
楹璋深吸一口气,尽量以冷静的声线道:”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步步在我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对你动手,我不去阻止,因为我看不到她的行为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若是我看到她对你动手,我一定会冲上来替你反击,我绝不会放过她。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我不能容忍自己站在一边看着她对你动手却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好友之间应该做的事。”
嘉岚感动得眼泛湿意,楹璋的话语宛如一潭被阳光照耀得水面波光粼粼的深河浸润了他的心,夹杂着和煦的暖意和如浓厚的温情,蔓延了他心中的伤痕,连血液的温度都变得炽热起来。也许他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恐怕是因为楹璋的这些话,他才能在冰冷的黑暗中继续挣扎着前行。
渴望了已久的温暖再次拥住了他,嘉岚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楹璋,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通过衣服流进他的体内,使他的胸口更加温热。楹璋回抱着嘉岚,拥住对方纤细瘦弱的身躯。
她好似看到了嘉岚的内心世界——原本翻滚着黑色浪花的海面迎来了黎明的破晓,在阳光的倾泻下如同无数颗闪耀的宝石绽放出璀璨生辉的光芒。羽毛的颜色黑白混杂的海鸥面朝大海展翅而飞,在晴空万里的蓝天下勾勒出无形的优美弧度。
楹璋像是看到美丽的海鸥同样在自己的心中振翅而飞,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迎面吹来的海风裹挟着夏日的气息,宛若在沙滩上留下一段段动人的文字。雪白的浪花来回亲吻双脚,动作温柔到令人禁不住想要在这
美好的光景中长眠不醒。
嘉岚结束了这场拥抱,拍了拍楹璋的肩膀,面露幸福的笑容,“想到我竟然能够结识你这样的人,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还不至于达到最坏的地步。”
楹璋莞尔一笑,揉了揉嘉岚的头发,和对方一起回到学校。俩人从学校里的便利店前经过,恰好被坐在玻璃窗前的步步捕捉得一清二楚。楹璋和嘉岚顾着聊天没有注意到步步的存在。步步当场离开便利店,尾随对方二人,脸上交织着难过和愤恨的表情,眼神全是幽怨和妒忌。
步步看着楹璋把手搭在嘉岚的肩上,看着楹璋揉嘉岚的头发,看到嘉岚在楹璋面前展现出明媚开怀的笑容——那是步步极度渴望却又遥不可及的存在。她时常想着嘉岚可以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可对方每次露出这样的笑容都是在她以外的人面前。
步步竭力控制着分开嘉岚和楹璋的冲动,承受着嫉妒的煎熬。每一次看到嘉岚和楹璋在一起时,步步就觉得自己处在地狱的中心,心脏被火焰无情地燃烧,烧伤的痛楚主宰着她的神经。心脏发出的刺鼻的烧焦味萦绕着她的鼻腔,让她难受得几乎晕过去。
嘉岚和楹璋一路有说有笑的场景一个不落地映在步步的眼里,他们在教室的走廊上分别,约定在自习课上到其他地方去学习。嘉岚继续在学习方面给予楹璋指导。楹璋在这次的期末考试中取得不错的成绩,这离不开嘉岚之前对她的辅导。她希望可以接受嘉岚更多的辅导,让她在暑假期间能够保持良好的学习状态。
步步一见嘉岚进入课室后立刻冲过去把对方拉出来——拉到走廊上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双手扣住嘉岚的肩膀,质问对方在午休期间和楹璋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嘉岚不解地问:“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理会我和楹璋之间的事吗?你现在又要食言了?”
步步愤懑无比地“呲”了一声,忍住了殴打嘉岚的冲动,如野兽般的眼光死地锁住嘉岚,咬牙切齿地道:“我的确答应过你不插手你和楹璋之间的事。但我作为你的恋人,我有权利知道你和一个女生独处的状况。难道你们背着我去开房我也要不闻不问被蒙在鼓里吗!?”
嘉岚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和楹璋相处时的好心情被步步毁得支离破碎,深切地体会到和正常人相处与和疯子相处这两者的天渊之别,哪怕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也没有这么大。他万分无奈,不想浪费时间和步步争执,万一演变成暴力事件则是得不偿失。
离上课时间还剩二十五分钟,嘉岚不想被步步影响到下午的学习状态,于是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和楹璋相处的状况。为了避免对方的刨根问底,他讲述了许多细节,把去了哪间餐厅吃饭、吃了什么都说了出来。
步步半信半疑,对嘉岚的极度不信任令她难以相信对方的话语。倘若争吵起来势必会让局面不可收拾,万一她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嘉岚,又会加深嘉岚对她的厌恶。
心乱如麻的步步唯有通过反反复复的质问来收集更多嘉岚和楹璋相处的细节,反复确认对方二人待在一起时所做的事。步步很想质问嘉岚有没有在楹璋面前数落她种种的不是、是不是把对她的不满都在楹璋面前毫无保留地诉说出来。
其实步步对此心知肚明,她不相信嘉岚和楹璋相处时只会聊一些轻松琐碎的话题,对方俩人必定会谈及许多她不想听到的话题。步步深知楹璋作为嘉岚唯一且是非常信任的好友,嘉岚肯定会在楹璋面前坦露许多心底话。
她无比嫉妒楹璋能够获得嘉岚的信任和推心置腹,却又明白假使嘉岚在她面前坦露心底话,她肯定会气愤得失去理智,从而对嘉岚“暴力执法”。她唯有忍耐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对嘉岚下达严厉的命令。
“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你和楹璋之间有任何形式上的肢体触碰。你们独处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否则我就跟踪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心相处。”步步捏住嘉岚的脖子,面容冷峻,似乎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嘉岚气得恼怒不已,冷声反驳:“你不是很在乎学习成绩吗?有时间关注我还不如把时间投入到学习上。你不是发誓总有一天要超过我吗?为什么你现在放在学习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你就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下滑吗?”
步步的唇角勾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她松开嘉岚的脖子,抚摸对方的脸腮,眼神好似涌现出无限的柔情,态度变得温柔起来。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了学习成绩。我现在只想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至于在成绩上能否超过你我已经不在乎了。而且我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习,排在我后面的人想要追上我还差几百年。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下滑,我只担心自己抓不住你,让你有了离开我身边的机会。”
步步吻住了嘉岚的嘴唇,不给嘉岚反驳的机会。嘉岚下意识地推开对方,被对方一手扣住两只手腕。步步依旧吻得非常用力,还狠狠地咬住嘉岚的嘴唇,不同于上次单纯的嘴唇相碰,这次是侵略嘉岚的口腔。步步用力捏住嘉岚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双唇迎接她的侵(河蟹)犯。
“唔…”嘉岚难受得发出呜咽声,呼吸变得困难,嘴唇被对方啃咬得疼痛不已,仿佛步步要顺着他的口腔蚕食他体内的五脏六腑。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名人类亲吻,而是在被一头怪物蹂(河蟹)躏。
俄顷,步步放开了嘉岚,用拇指摩擦对方红肿的下唇,脸上浮现出满足而病态的微笑。嘉岚柔嫩脆弱的口腔内部像是加了蜂蜜的,洁白整齐的牙齿犹如可爱袖珍的贝壳,让她怎么吻都吻不够,她巴不得一口吃掉嘉岚。
这次亲吻的滋味和初吻相比可谓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嘉岚的味道仿若鲜甜柔滑的奶油,一层一层地抹在步步的心房,她的心不禁柔软下来,体内的欲(河蟹)望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刺激。
嘉岚面色不快,眉头蹙起,不敢过多地表现出厌恶和嫌弃,担心会惹得步步做出更严重的事。步步提出的要求无疑暴露了其恶劣无耻的本性。他是不能对变态抱有一点期待,步步口口声声应承他绝不会插手他和楹璋的事,到头来仍然通过其他形式来限制他和楹璋的交往,这种做法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万一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到时候你又悄悄跟踪我和楹璋的话,岂不是又成为了你一个人主导的游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真正地履行自己说过的话?抑或是你从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这样做?”嘉岚嘲讽地道。
步步没有恼怒,一手揽住嘉岚的腰,埋首在对方的脖颈不停地亲吻。她含住嘉岚颈侧的皮肤,理直气壮地道:“我确实没有插手你和楹璋的事,我只不过是在合理地使用作为你恋人的权利。你当初又没有禁止我不能这么做,不能因为我做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你就拼命地指责我的做法是不对的。”
“何况就算我悄悄地跟踪你和楹璋,可只要不被发现的话,谁又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在跟踪你们?”步步吻上嘉岚的脸颊,轻轻地咬住对方白嫩的皮肤,目光温柔得好像倒映在水面的月亮那般不真实。
“你…!!”这回轮到嘉岚愤怒地“呲”了一声,眼光冰冷地盯着对方,令步步极其不悦。她命令嘉岚不许用这种眼神看她。嘉岚没有听进去,继续嘲讽道:“你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到头来就是学会了这些卑鄙下作的手段来对付身边的人,实在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步步敛起笑意,面色变得阴沉,眼中的阴鸷闪烁着可怖的冷光,她抚触嘉岚的后颈,“只要对付的人是你,
再下作再卑鄙的手段我都使得出来。我已经对你足够忍耐和包容了,你偶尔也要体察我的心情,不要只顾着其他人。说不定你多做一些让我开心的事,我可以对你更加包容和忍耐。”
步步执起嘉岚的手腕放到嘴边亲吻,一路吻到对方的掌心,再沿着上去亲吻对方的手指。嘉岚气愤得无言以对,深感与疯子交流是一件多么痛苦且无意义的事。步步的表情令他后背发凉,那如同蛇形生物爬上他身体的触感笼罩着他。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嘉岚答应了步步的要求。步步的不悦消散了一些,看到对方被她逼得无可奈何的模样,她不由心生快感和愉悦。她将嘉岚拥入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对方的脸颊、嘴唇、脖子。若不是顾及到嘉凝,步步早就在嘉岚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打上自己的烙印,宣告嘉岚是她的专属物。
嘉岚被亲得极不耐烦,感觉自己好似化作了专门给动物磨牙的工具,被对方不断地舔咬。上课铃声像过了一百年后才响起,步步终于放过他,和他一起回到课室。